華光,這風雪交加夜裡,火光映襯下,他臉上輪廓顯得加深邃,嘴角那抹弧度,也顯得越發分明,如罌粟夜裡綻放,他眼眸,始終是這奇異又令人畏懼藍……
褚士來到了白起面前,漣一向是個警惕人,褚士又是伯益身邊人,漣當即沉下了臉來,冷峻眼睛裡也泛起了一層冷冽,他向前了一步,手指指腹也輕輕地按了自己腰間佩刀上,看那架勢,好像隨時要抽出刀來不可。
漣會如此警惕也是情有可原,這裡畢竟是伯益他們人馬駐紮地方,白起大人此行,身邊也只帶了漣和湛以及幾個親信罷了,況且褚士又如此滿肚子陰謀詭計,如果是伯益那個年輕又傲慢蠢貨便也罷了,但來是褚士,他們對褚士不得不防備。
褚士也當然知道漣等人對他並沒有什麼善意,談不上友好,彼此立場不同,自然對立,但褚士仍是表現得十分得體,他只當沒有看見漣按腰間佩刀上手,來到白起面前,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禮,這禮節一絲不苟,根本挑不出錯來:“白起大人,猜想您大概還沒休息,我便冒昧趕來了,此之前,全然不知道您和您部下會來此地方,所備糧食與帳篷有限,不能好好招待您,真是讓您看笑話了。”
“褚士,你大半夜不睡覺,來這裡該不會就是與白起大人談論這些沒什麼意思話題吧?”湛調侃了一句,他實看褚士這種心眼一瓣拆作幾瓣來用,且還有眼無珠侍奉伯益那種蠢貨人可沒什麼好感。
褚士反應倒還平靜:“我知道,今天事恐怕令您和伯益大人之間會產生一些誤會,今夜前來,正是請求白起大人寬恕……”
“誤會?”湛態度可不像漣那樣神經緊繃了,他甚至有些像聽到笑話一般笑眯眯地重複了一遍褚士話,即便白起大人並沒有說些什麼,可他們這些同行人,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若不是伯益對那小傢伙做了些什麼,又怎麼會把她那膽大包天傢伙嚇成現這樣精神萎靡樣子?這可不像是誤會啊……
湛明顯還想再刁難褚士,白起卻只是不濃不淡地掃了湛一眼:“湛。”
湛自知失言,只好悻悻地摸了摸自己鼻子,退了回來,學著漣那樣,故作冷峻沉穩。
褚士神色也難得地出現了一絲尷尬之意,白起微微一笑,親自俯身扶起了跪地上褚士:“你年紀也不小了,冰天雪地裡跪久了,老了以後恐怕要落下病根不可。”
褚士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白起臉上,管他看起來是那樣俊美無濤,就連臉上寬厚和仁慈看起來都是那樣無可挑剔,白起面前,褚士神色反而加凝重了,眼前這個男人,可是連姒縱大人都不得不忌憚白起,白起啊白起,縱然他態度再謙遜,縱然他氣度再優雅大度,可他是白起,光憑這一點,任誰也無法對他放下警惕萊……
眼前這個男人,讓人捉摸不透,他心思太深了,像汪洋大海一樣深,那種神秘,是他諱莫如深莫測之下,也掩蓋不住尊貴風采,管他親自俯身將一個微不足道臣子攙扶起身,也絲毫不會讓他尊貴和威儀減少分毫。
難怪了,這樣人,難怪姒縱大人會忌憚……褚士雖然侍奉伯益大人身邊多年,也早就有心瞭解關於白起大人事,可像現獨自那麼近地與這個人們口中危險莫測男人正面交鋒,倒還是第一次,還沒說什麼話,一向沉穩且老謀深算褚士,竟然已經有些想要擦汗衝動,要知道,這可是下著雪夜晚,已經入冬了……
面對白起這樣人物,褚士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白起大人您說得是,只是今日之事……”
白起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那雕塑般無可挑剔英俊容顏,覆著一層遙不可及又涼薄笑意:“哪裡話,這樣小事,我又豈會放心上,況且先前我已經與伯益說得很清楚了,我手下奴隸總是貪玩,沒想到竟然跑到你們這來了,反倒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過去事便過去吧,我這回來,可是為了聯盟和三苗一族事……”
褚士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有些棘手事,竟然輕而易舉便解決了,白起不談今夜發生事,可是他巴不得,雖然他已經一再叮囑了,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主人竟然仍是沉不住氣,險些釀成了大禍,現好了,反而讓白起大人由被動化為了主動,他們不僅不能談那小奴隸一事,他們甚至是巴不得白起大人不談此事。
聽聞白起說他是為了聯盟和三苗一族事而來,褚士連忙恭敬道:“既然白起大人您這麼說了……伯益大人很期望能與您談論此事,我們這回不遠千里奔赴您封地,正是要請求您出面解決聯盟和三苗一族事,伯益大人畢竟年輕,有負了姒縱大人信賴,為了氏族安危,還是不得不請求白起大人您幫助。”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