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意,好像一眼便認出了她來:“阿夏。”
孟青夏也是一愣,眸中閃爍不定,隨即抿唇,不露太多情緒:“昆白。”
是了,當年白起不曾要了昆白性命,將她賜予了投誠容成,既然是白起所賜人,容成想來也不會虧待了她,看她身形窈窕,眉宇間全無少女青澀,孟青夏便知道,她二人雖然年齡相仿,但終究是有所不同,這種差異,肉眼可觀,她是未曾琢磨半大孩子,而她是越發嬌豔,盛放開來女人了……
“容成大人等客人,原來就是你,多年不見,阿夏你可還好嗎?我聽說,你過得不錯,若不是容成大人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或許我早就有機會能夠見到你呢,哦,對了,容成大人正裡面等你,你進去吧。”
昆白笑吟吟地說著,她待她,仍是從善如流,但孟青夏心裡很清楚,她看不懂她,如今昆白,已經不是昔日昆白,但要說哪裡不一樣,她也並不能說清,頓了頓,孟青夏也只是點頭,比起昆白熱情,孟青夏態度則顯得冷淡許多:“多謝。”
“昆白,你認得她?”一直好奇著睜著一雙眼睛看她們小赫嘉,終於撅著嘴嘟囔出聲,這個人前還飛揚跋扈得很得小少年,見到了昆白,便突然朝她捱了過去,兩隻小手抱住了昆白腰,蹭著腦袋,像個尋常孩子一樣撒著嬌,全無先前傲慢和跋扈。
“赫嘉大人,您父親正要召見遠道而來尊貴客人,您可不能客人面前失了威儀。”昆白笑了,鬆開那抱著她腰兩隻小手,小赫嘉小臉上似乎有一瞬失望,然後耷拉著腦袋,如鬥敗公雞,不敢再露出小兒對昆白嬌憨與依賴之舉。
孟青夏只是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什麼也沒說,向湛留了一個要他守外面神色,便掀簾而入了。
進入這間帳子,孟青夏便不由得皺了皺眉,空氣中瀰漫著渾濁藥味,這樣冬季,竟然也顯得悶熱異常,讓從外而入孟青夏,也感到了一陣不適,這帳子不大,視線幾乎沒有受到太大阻隔,床榻之上,臥著正是容成,只是那被褥厚重,而榻上男人,消瘦而憔悴,時不時傳來一陣低咳聲音,因為消瘦,臉上血肉都好像要凹陷進去一般,哪裡還像是,當年英武不凡,就連白起也頗為憐惜他才華統治者……
“你來了……”孟青夏不曾開口,率先開口,反倒是容成,見到孟青夏會來,他似乎並未感到半分驚訝,她,遲早是要來……
容成勉力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如今他,竟然連要讓自己坐起來都如此吃力,孟青夏皺了眉,並沒有上前搭把手,只是靜靜地跪坐了榻前軟墊上,語氣平靜,彷彿沒有看到他如今狼狽一般:“兄長大人,你我能心平氣和地談話,事實上我也很意外。”
“你早晚是要來。”容成低喘著息,即便這樣狼狽,他也照常從容面對孟青夏,就如同……當年他可以為了氏族安危,冷漠地將自己妹妹作為奴隸送出,同樣也可以為了族人,卑微地伯益面前低下驕傲頭顱一般,撇開這些恩怨不談,孟青夏很敬佩他,或許有他,有男氏會有恢復榮光一天,只可惜,他如今連說話都吃力,怕是那不知天高地厚赫嘉都做了些什麼,他都還不知情吧?!
孟青夏點了點頭:“想必你應該知道,如今夏后氏發兵征討欲謀領袖之權有扈氏之事,我此次,正是為了有男氏欲發兵,捲入兩虎之爭,與有扈氏勾結共同反白起事。”
容成神情明顯一震,然後沉下了臉來,隨即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你說……我知道了,只是你也看到,如今我是力不從心,帳外人想要瞞天過海,我也是無能為力,況且如今,赫嘉和大臣,已經代我,接管了政事。”
有男氏能有今天得以安身立命局面,正是因為遠離權力中心,隱忍於邊緣緣故,容成畢生,都是為氏族安危而著想,以他行事作風,斷不會這時候,與強大白起決裂,令全族人冒險……
……
是夜,孟青夏與容成徹談了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待第二日孟青夏掀簾而出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帳外侍從不知何時,都已經撤了下去,就連湛也不這裡,惟有不遠處,那道背對著她而立著了青色華裙身影似乎等待著她,孟青夏凝眉,朝她走了過去,聽到腳步聲昆白亦回過了身來,今日她施了粉黛,就連那唇色,都是豔麗殷紅,昆白看向她,嫣然一笑:“阿夏,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來,但你也看到了,容成大人身體不好,況且,有男氏追隨有扈氏悍政,若是有扈氏一舉得勝,有男氏便是功臣,日後榮光無限,這一點,你應該很明白。”
孟青夏心中存了幾分警惕,但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