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身影正站床榻邊,他身上是豔麗紅袍,可縱然如此,卻無法掩蓋那周身上下散發出森冷嗜血暴戾氣息,整個大帳內,分明溫暖得讓人冒汗,然而他周遭,空氣卻彷彿仍舊是凝結著,讓人恐懼……
男子注目之下,正跪坐床榻前為榻上人兒診脈巫醫,卻是渾身僵硬,臉色微微蒼白,竟然比躺床榻上那生病人臉色還要難看,那看上去身強力壯不過四十巫醫哆哆嗦嗦著手,擦了把自己額頭上冷汗,然後立即向那男子請罪:“首,首領大人……”
不等巫醫話說完,嘩啦一聲,滾燙鮮血便已經迸射而出,那顆前一秒還好端端地安脖子上腦袋,竟然頃刻之間,便咕嚕咕嚕地滾落了地上,那張鑲嵌滾落腦袋上五官,也分明帶了震驚……
那濺出滾燙猩紅鮮血染上了男子本就豔紅長袍,一時之間,那顏色似乎也加鮮豔了些,緩緩地收起了手中刀,那冰冷而又嗜血鳳眸緩緩地眯起,半面青銅面具掩蓋了他面容,而那面具之下,是一雙暴戾而又不耐赤紅眸子,尤其是那無法掩蓋眼角一點淚痣,霎時間,令這雙嗜血紅眸,添了幾分妖冶……
整個大帳裡跪滿了侍奉下人,然而這樣血腥場面突然間出現眼前,這些人,卻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一般,竟然連半聲驚呼也無……
“收拾乾淨,換個巫醫。”那道令人恐懼惡魔身影終於丟下了這一句話之後,離開了這間大帳,而今天丟了性命巫醫,也已經數不清是連日來第幾個了……
……
漠北深秋很短暫,幾乎只是短短數日之間,天際就降下了零星白雪,那雪越下越大,後,竟然也大地上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積雪。
北風呼嘯了一整晚,夾雜著雪水,不知道這提前到來冬季,要凍壞多少牛羊,然而這間帳子裡,卻依然十分暖和,火爐子時刻燒得極旺。
孟青夏醒來時候,耳邊甚至還能聽到帳外呼嘯著夾雜著雪水風聲,但帳子裡暖和得讓她感覺不到一點寒意,身體裡力量也漸漸地回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覺得那昏昏沉沉,時而滾燙如烈火,時而冰冷得像是墜入了寒冰地窖之中難耐感覺,也漸漸地消退了,不再糾纏著她。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孟青夏尚且還未能完全清醒,意識仍是有些迷糊,久久地盯著帳頂那圓裝紋路,她腦子裡還有些混沌一片,無法仔細思考,自己是哪兒,先前又發生了什麼……
“啊!”刺耳驚呼聲音穿透了耳膜,緊接著是砰一聲,那是裝著水金屬盆子脫了手,被打翻掉到地上聲音。
孟青夏忍不住皺起了眉,被這動靜驚擾了……
“醒了?!”
“天哪!請人去告訴首領大人!”
“謝天謝地,終於不會再有人死這裡了!這可真是個好訊息!”
她們似乎亂成了一團,說也是孟青夏聽不懂語言,孟青夏不明白她們興奮些什麼……但好像,事實是,確實是發生了一件讓她們歡天喜地事情。
那些尖叫著驚喜成一團女人們,頓時間忙碌了起來,不斷進進出出著這間大帳,甚至是有人已經殷勤地上前想要攙扶她起來,孟青夏只能神情古怪地看著她們,因為她根本聽不懂她們說些什麼。
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睛,孟青夏沒有感受到敵意,便也鬆弛了些,任由著她們攙扶著她坐起來,嘴裡嘰哩咕嚕地說著她聽不懂話,她只能像現這樣,睜著眼睛,迷茫而又困惑地看著她們一張一合嘴……
緩了許久,孟青夏終於也恢復了一些思考事情能力,她這是哪兒?她怎麼會這裡……
記憶停留被寒水淹沒一瞬間,她也分明記得,此之前是發生了什麼。她本該前往西域九夷,但卻莫名遭到了挾持,掙扎與反抗之中,她墜下了山道……被冰冷湖水淹沒了……
她是被救了嗎?可救她人是誰?是那夥調轉回頭尋找她那些原本就挾持了她人 ?'…87book'還是別什麼人 ?'…87book'
可眼前看起來,這些正忙著照顧她女人,對她並沒有任何敵意……
孟青夏一時都有些糊塗了。
但唯一可以確定是,她們嘴裡說話並不是中原官話,也不是各大政權體中進行正式溝通時所採用官話,聽這口音,像是漠北與漠東一帶……
不能確定對方身份前,孟青夏話並不多,甚至是對自己事情隻字不談,許是這裡人也意識到她或許聽不懂她們先前語言,她們面面相覷,然後是由一名看起來見多識廣侍女開口了,她嘴裡說,也正是有些生硬和晦澀中原官話:“姑娘,您醒來,真是太好了……我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