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可她心早已經飛了,飛向了那個此刻正好端端地坐馬背上,穿著玄黑色鎧甲,五官冷峻如刀削,正抬起藍眸,冷漠而又威嚴地朝她這裡看來,她再熟悉不過身影……
是白起,真是白起……他沒有事,他親自坐鎮夏聯盟大軍訊息,竟是真……他來了,是微生想到了辦法,讓白起不再受制於那蠱毒了嗎……
孟青夏握緊了韁繩,這是平生第一次,她握緊韁繩手心,竟然也已微微冒出了汗,是太迫不及待了,還是太過緊張了……竟有些像,離開了白起身邊有許多年那麼久一般……
近了,近了……
夜深寒風襲來,他身後大軍肅穆威嚴,高高坐馬背上白起發微揚,就連衣袂也是獵獵作響,寒夜之下,一身鎧甲他看起來全身冰冷,卻依然是俊朗不凡,只是此刻那神情微微有些發冷,讓孟青夏微微一怔……
他,生氣了嗎……
040 再也不離
孟青夏離得他越近,夜色中,白起身影便越來越清晰,並不是她錯覺……此刻白起,寒風凜冽夜色中,他臉如寒霜,眼光冰冷如刃,被狂風攢動披風啪啪作響,像一隻張揚開騰龍他身後,白起全身都騰著凜冽駭人霸氣和殺氣,幾乎讓周圍空氣也隨之凝固了……
終於,護送她岷山國人,到了這裡,也不再往前走了,孟青夏知道,禮容按照他承諾,重還她自由了,不會再有無數雙眼睛無時無刻地盯著她,現她,只要握緊了手裡韁繩,喝馬前行,就能回到白起身邊!
可莫名,孟青夏心卻是那樣緊張,就連握緊韁繩手都不禁微微地顫動,手心發汗,整個人也彷彿不會思考了一般,而白起就近眼前,但孟青夏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喉嚨哽咽,千言萬語,都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這一趟,她是抱了訣別心,既然決定了蹋上那條前往西域路,她就沒有想過再見白起,哪怕留這陌生世界會是孤獨,可即便白起不捨棄她,她也是要捨棄白起……也總比,也總比他死了要好……
他活著,她這個艱難世界裡,也總還有一個念想,他死了,她必也是生不如死……
短短數月,好像一輩子那麼長,她覺得,再見到白起,恍如隔世一般,這一定是夢,只有虛無夢境裡,她面前白起,才會是那樣生動,那樣虛無,哪怕他生氣也好……
夜深了,風也大了,孟青夏騎著馬,忽然也停滯不前了,踏過那一步,她便出了岷山國疆界,肅穆夜色中,那高高坐馬上,立於大軍之前白起,就與她一個疆界之隔,那肆虐夜風吹得他們彼此衣袂皆是翻飛,吹得他們長髮飛揚,吹得孟青夏思緒都亂了。
這片刻猶豫,讓護送她前來侍臣都不禁開口催促了,被人大軍壓境可不是一件好受事,夏后氏白起軍隊雖不曾跨國他們岷山國疆域半步,但就這麼讓他們受疆界幾丈之外,分明就是活生生威脅。
人他們已經送到了,但孟青夏此刻卻沒有任何動作,反倒讓他們疑惑起孟青夏用意來了。
可就連孟青夏自己也不知道,這種關頭,她腦袋怎麼會突然間空白,等到她稍稍回過些神時,前方白起,他目光也正注視著她,如火般熱烈,卻又瀰漫著暴怒低氣壓,白起端坐馬上,玄黑色戰甲如墨,眸光深諱得如這濃濃夜色,他像一尊偉岸神,可離得近了,孟青夏看清了白起疲憊,他瘦了那麼多,臉色也不大好……
心中忽然有些疼,孟青夏並不是個擅長表達情感人,但此刻,看到這樣憔悴白起,孟青夏還是感到自己心頭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壓下了自己心頭翻滾複雜情緒,她握緊了韁繩,駕馭著身下馬,朝白起而去……
心口,撲通撲通地狂跳,像夢一般,局勢變得混亂了,白起一直希望能夠拖到明年春天戰役,提前爆發了,白起一切部署也都付之東流,管第一次能夠避免九夷之亂,還是順應了命運洪流一般,捲土重來了,這一切都朝著對白起不利方向發展,可不知怎麼,孟青夏卻有了一種鬆了一口氣感覺。
不為別,只為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她沒有挽回這一場對白起很不利九夷之亂,也沒來得及捨棄自己,沒來得及捨棄別人,可一切,都太好了,太好了,她還能再見到白起……
白起一定很憤怒,甚至是恨她他那樣厲聲警告之下,還是擅作主張地選擇捨棄了自己,捨棄了她,但就算此刻白起臉陰暗得如同暴風雨前天空,就算此刻白起臉色陰沉得有多可怕,冷得有多麼駭人,她都不怕了,只要他好好,好好就行……
冷風夾雜著冰雪迎面撲來,像刀剮那樣疼,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