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片綠洲尚且如此,這個寒冬來勢之兇猛,可想而知……即便是沒有戰亂,想必也是要凍死不少牛羊,添不少流離失所流民,何況,如今遠漠東孟青夏,都時常能聽到侍女們私下討論九夷與夏大戰之事……
這些日子,孟青夏果然便不曾再見過禮容,而禮容,也分明是變相軟禁了她……但他似乎並不意戰事訊息是否會傳到她這裡來,也或許,他很清楚,就算她已經日益坐不住了,一天比一天心急如焚,但僅憑她孤身一人,是無法離開岷山國,除非,她不要命了。
但孟青夏卻並未如禮容所預想那般,做出任何衝動而又愚蠢舉動,大帳之內,桌案之前,擺著一卷諾大羊皮山河圖,帳中點了暖爐與薰香,禮容仍是戴著面具,那雙紅色眸子此刻正專注無比地看著桌案前山河圖,他身上是豔紅卻又森冷紅色長袍,厚厚披風垮垮地搭了肩頭,甚至於,他一頭長髮都尚未束起,只是任其肆虐地披散著,這樣畫面,竟是有些妖冶……他本身,就曾是個容貌比之女人還要豔麗絕美人……
帳內除了禮容,尚還有一名暗衛模樣岷山國人,此刻他正恭敬而又謹慎地向禮容稟報著什麼,而禮容似乎聽,又似乎沒有聽,他手中執筆,那羊皮捲上山河圖尚未成形,正是他親手所畫……
“九夷與夏數日前首次交鋒,雖僅是零散幾場戰役,但已是死傷不少。”
直到此刻,禮容似乎才提起了些興趣,他頭也沒抬,只冷聲問道:“死是中原人 ?'…87book'”
那暗衛稍有遲疑,答道:“以九夷人居多……畢竟,是夏后氏白起,親自坐鎮……”
“哦?”禮容手中一頓,那紅眸閃過了一抹莫測。
“禮,禮容大人……白,夏后氏白起,白起來了……”
就此時,禮容手中東西啪地一放,輕笑了聲:“如預期中……”
039 生氣了嗎
頓了頓,禮容注意力終於全然不面前那張地圖上,他似乎也對九夷和夏聯盟戰況都不怎麼關心了,只略一拂袖,自桌案後面繞了出來,頭也不回,隨口問道:“她怎麼樣了。”
禮容腳下是往外而去,看來是打算去處理來到這裡夏后氏白起事。
那暗衛微愣,隨即明白禮容大人口中“她”問是那位從中原來特殊“客人”,便答道:“聽負責照料巫醫說,早已經是沒有大礙。近日您那位客人也尚算配合,平日裡,除卻偶爾天氣好時侍女陪同下四下走走,大多時候一日之內常不曾離開寢帳。”
正與禮容對話那名暗衛顯然是禮容親信,畢竟放眼岷山國境內,還能有這樣膽識禮容面前待那樣久人,可不多。旁人只怕還未見這位傳聞中狠辣血腥,短短數月之內,始料未及地崛起,掀起一場殘忍殺戮,東山再起昔日淪為奴隸岷山國四王子,就已經膽戰心驚,言語不能了。
禮容聽罷,那面具下赤色紅眸,果真微微眯起,似乎有些遲疑,也有些意外,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冷然嗤笑:“她比我想象中要耐得住性子。”
原本他以為……以那傢伙脾氣,恐怕早就坐不住,該和他鬧翻天了。只是如今看來,他似乎並不怎麼了解她了……甚至於,讓他都開始有些好奇,那傢伙心中到底再想些什麼。
……
孟青夏這些日子,也確乖順得有些讓人狐疑裡,她雖成日順從地進藥休息,只偶爾會請求這裡侍女要來她想要東西,然後寢帳裡,一待就是一整天,但孟青夏也知道,每日盯著她眼睛只多不少,並非她真沒有什麼異心,只不過太過清楚,逃跑只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況且這段時間,她也確需要聽從那些巫醫指示,將她身上毛病治好,寒冬降臨,風寒若是一拖再拖,只怕會帶來加棘手麻煩。
風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個拖得長久不易痊癒東西,畢竟就算是巫醫,醫術也尚未能稱得上精湛,即便這種孟青夏看來本該是小毛病事,這個醫術落後時代,也時常要了不少人命。
她已經有許多天沒有見到禮容了……或者該說,自打那日禮容離去,她便不曾再見過他面,孟青夏不是很清楚,禮容當日所說,自會讓她離開究竟是什麼時候,但既然禮容這麼說了……想必也是早有安排,他不會困她一輩子,他既擄她到這裡來了,總歸是有什麼目。
禮容救她或許是出於昔日情義,並不願意她去絳那裡送死,但她還沒傻到會以為,如今手握大權、滿腹城府禮容,會還是昔日那個一無所有但驕傲如刺蝟紅眼睛少年……
只是如今孟青夏很清楚,自己身體已經痊癒,寒冬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