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件容易事,她可沒那麼聽話任人擺佈呢。
也或是是突然從天上跌到了地獄悲慘經歷,讓這孩子就連睡著了,也一刻都不曾放鬆過警惕,就如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死死地用沾滿血小小手抓著石壁上尖銳石頭和泥土,爆發出驚人毅力,不肯讓自己掉進正鬥獸場中央張大口等著吃她畜牲嘴裡那般,此刻她環著白起脖子那雙小胳膊,也正死死地勒緊了白起脖子,不肯鬆手,生怕自己會掉下去,愁人是,這孩子這些動作,全然都是無意識,她睡得正沉……
這世間有忌憚他人,有厭惡他人,有畏懼他人,但像現這樣,毫無防備地掛自己身上人,她還是第一個……
白起是以抱著一個孩子姿勢抱著她,她腦袋就趴他肩頭,沐浴過後髮絲和呼吸間皆是稚子香甜氣息,細嫩胳膊也沒有一點要鬆手跡象,白起寢殿裡,侍候人早已退下去了,帶上了門,唯有正燃燒蠟燭燒長了燭芯,火焰躥得老高,偶爾發出啪拉帕拉火星子爆破聲音。
白起高大身影就立於他床榻前,逆光而立,修長影子向下投射了下來,拉長,那躍動光影勾勒出了這英俊男人挺拔身姿,卻也沒能放過此刻他微微皺起眉宇,白起對孟青夏絕對算得上是寬容了,可還不至於要將她寵壞,他抬起手,很自然地拎住了孟青夏後頸衣領,要將她從身上取下,丟回床榻上,那才是她該睡覺地方,而非他身上。
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故意,迷迷糊糊之中,她好似猜到了白起意圖,他才稍稍將她往後拎起,身子離空恐懼感讓意識模糊孟青夏感到了急迫,她低低地發出了嬌憨哼聲來,兩隻細嫩胳膊慌忙一緊,變本加厲地抱緊了白起脖子,甚至為了防止掉下去,她因醉酒而略微發燙臉頰,緊緊地往白起脖頸裡湊,死活不肯放手了……
白起微微斂眉,恐怕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年紀輕輕卻足以讓所有上位者感到威脅野心勃勃之人,會獨獨一個孩子這遇到了難題。
“冷……”不大情願聲音他耳邊抱怨,這孩子還真會使喚人,一點也沒把她自己當一個奴隸看待。
白起抬起手卻半空中頓了頓,這瘦小孩子身上是莫名地讓人安下心來香軟氣息,細細軟軟黑髮滑落下來,微微撩動這空氣裡甜味,白起終還是手下留情了,俯下了身來,令這孩子背部接觸到了柔軟床榻,然後才一手托住了她腦袋,另一隻手解開了她不肯鬆開兩隻胳膊,將她掛自己身上小身板解了下來,這才輕輕地將她安置了床榻上,起了身。
白起風塵僕僕地歸來,又因為微生事,確是有些累了,這孩子身側就和衣臥了下來,別忘了,這裡可是他寢殿,而那個睡相併不怎麼乖巧孩子,顯然是反客為主了。
他確是安排她住他寢殿裡,可沒打算把自己床榻也讓給她。
白起一躺下,那熟悉氣息讓孟青夏並不感到陌生,身旁小傢伙動了動身子,很自然地往他懷裡鑽了過來,她今天似乎是非把他當棵樹不可了,整個人又掛了上來,她腦袋幾乎都攀到了白起肩頭,蹭了蹭臉頰,整個人趴到了他身上,頭頂蹭著他下巴,臉頰貼著他胸膛,棄了好好床榻不躺,像只憨厚小貓一樣攀到了他身上。
這小東西倒也挺會適應,一個**歲孩子重不到哪去,尤其是她,輕得過分,比一個六七歲孩子還不如,她細細軟軟頭髮散發著清幽淡香,睡顏比一個襁褓中嬰兒還要純真上幾分。
或許一路上,他是真將她給慣壞了,讓她全然沒有了身為奴隸自覺。
良久,白起幽深藍眸裡,緩緩地淌過了一抹諱莫如深流光,他緩緩地勾起了那涼薄而又性感唇,再一次放棄了將這個膽大包天奴隸從身上丟出去想法,手臂一攬,微微側了個身,令這孩子睡自己身子與臂彎之間,甚至還大發慈悲地為她該上了一側毯子,這才重閉上了那雙深潭似幽眸,燭火燒到了底,恰好熄滅……
對於自己對這個孩子格外忍讓,這一點令白起自己也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事實上,他也猶豫著,為什麼唯獨這個孩子,可以令他身體裡住著殘暴猛獸稍稍安靜下來,不至於讓他夜不能寐,頭疼暴躁……這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牽引著這個結局,至少找到原因之前,這個孩子還需留他身邊……
這樣難得好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真是應驗了那句好景不長。
這夜還未太深,宮殿裡宴席甚至都還未完全散場,甚至於,微生那意味深長提醒仍耳邊,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嗎?
也是,想要找到一個令白起身旁眾多部下都失去警惕時機可不是件容易事,他這禹康啊,耳目太多,骯髒東西也太多了,就像動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