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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見他們來了,那帳頂盤旋不去的蒼鷹長叫了幾聲,然後才撲騰撲騰著向高處盤旋而去了。

白起抬眸掃了它們一眼,方才下了馬,將驕火交給了湛,微生也緊隨其後,那帳外無人守衛,只留了湛一人。

走進帳內,那幽冷的清香便撲鼻而來,這種供奉天神的薰香,在神廟裡是很常見的,而那帳內也很簡陋,正有一人從帳內遮擋屏風後繞出,見了白起二人,那人也是微微一愣,然後才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請坐吧。”

那神情冷傲,一向目空一切的女子,不是孟善是誰?

受慣了所有人敬重的白起,在孟善這裡,並沒有得到該有的禮節,但白起似乎對這些也不怎麼在意,也只如同拜訪老朋友那般坐了下來:“孟善巫師,你能來,白起的確深感意外。”

孟善一貫如此,她對白起算得上是真的敬重,但一貫的清高傲慢,讓孟善即便是對待眼前這位手握大權,且手中的權勢越來越大的君主的態度,也仍然是不冷不熱,不怎麼熱絡,但這不諂媚也不輕視的平和態度,卻也一向是白起所欣賞她的地方。

孟善掃了眼站在那的微生仍然包紮著白布的左手一眼,然後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這才親自在白起面前擺上了她泡的清茶:“白起大人,今日我來此,只為助昔日友人,想必白起大人您不會嫌棄孟善自幼未曾離開神廟,見識粗鄙,不願為友。”

白起淡笑:“哪裡的話。”

孟善聞言,便稍有舒心,直言不諱道:“孟善此次與昔日不踏出神廟一步之諾有所違背的原因有二。其一,以巫術為善乃神所賜,以巫術為惡乃神所惡,瘟疫蹊蹺,乃神所惡,孟善既是侍奉神廟之人,自當解黎民百姓之苦。其二,昔日孟善曾有言,日後您若需要孟善之能,孟善願為您效綿薄之力。不為別的,您今日能受眾人的恭敬與期望,孟善助您,便是助蒼生。”

“看來您便是解救青夏大人此難的貴人了。”微生笑了笑,然後才對白起道:“白起大人,您看,微生的占卜可不假。”

“那孩子……”說到孟青夏,頓了頓,孟善忽然秀眉微皺,輕嘆了口氣:“我早說過,命運捉弄下發生的意外,往往會帶來磨難。即便此次我能治她痊癒,不至於有性命之危……但想必,白起大人,微生已經為那孩子,占卜出些什麼結果了。既然微生不好直言,孟善便姑且對您直言不諱了,那孩子身世離奇,這也是我當日為何幾次三番勸諫的原因,異世之人,與白起大人您有永生之緣……”

“永生之緣……”白起的面色,明顯是有了變化,這是,什麼意思?

孟善的確是個直言不諱的人:“異世之人,與您雖有永生之緣,卻也不知是不是孽緣。她的劫數不在於此,那孩子的劫數很可能是您的子嗣,無論如何,那孩子將死於您的子嗣之手,到時候,白起大人您會為她修建陵墓,但永生之緣不會因此而改變,因為這是命中註定的事,在您百年之後還會與那孩子合葬,這就是永生。”

051 春天到了

……

白起閉著眼睛坐在那,曲起的手指仍在桌案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出了聲響,話說到這,孟善也不再繼續往下說了,只將目光投向了這位年輕英俊的統治者,那副無可挑剔的好皮囊,在這帳中鵝黃色火光的籠罩下,更添了些神秘莫測,讓人猜不透他的思慮。

直到這帳中靜了,白起方才睜開了那雙奇異的藍眸,深潭靜月般深邃惑人的眼看向了方才正與他說話的孟善,低沉的嗓音若有所思地回味斟酌著孟善的話:“即便是自己的子嗣,也會害了她嗎?莫非,就連我的子嗣,也將重蹈他父親的覆轍?”

說到這,白起驀然便笑了,那薄唇上揚,掀動著幾分輕嘲,此刻他忽然一笑,自然是英俊無比,美比春光,他是如此地俊朗,但那笑意涼薄,那明暗處勾勒出的完美的輪廓,無不透著幾分寒冷,他就像是一尊英俊的雕像,不帶一絲溫度,看得人心裡都跟著冷起來。

重蹈他的覆轍……這樣的預言和巧合,無不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要知道,當年他白起,也是親手殺死與他血脈相連的母親的,這是詛咒嗎?一個殘暴無情,弒父殺母的人,即便他的豐功偉績傳頌遍了整個大地,但這樣的人,又怎麼有資格期盼那奢侈的天倫情誼呢?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啊,姒縱在世時,忌憚與痛恨著自己的子嗣,認為他狼子野心,時刻提防著,難不成,到了他這,還必須將那可笑的戲碼重演嗎?

“白起大人……”孟善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