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抽了抽,皇后比端木凌然還小,居然叫她母后,叫得還真順口,真是服了他,若是她,肯定叫不出來。
“就如太子所說。”皇后說罷,纖纖玉指,略略一抬。“其王妃先請。”
西門疏微微蹙眉,她都沒同意,就讓她先請。
這次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穩穩坐著沒動,她還有要事在身,斷不願去出這個風頭。
“其王妃。”皇后語氣加重,淡笑著說道:“其王妃可是蒼穹國的才女,又是皇族,該不會被這種雕蟲小技難倒,還請其王妃,讓本宮開開眼界。”
端木凌瑾面色一沉,眸中閃過一絲慍怒,低聲警告道:“不許拒絕!”
西門疏微微側目,淡掃了他一眼。“你對我還真有信心,你就不怕我輸,讓你失了顏面。”
端木凌瑾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道:“在這種場合,若是直接回絕,不難駁了皇后的面子,也讓父皇的面子掛不住不說,琴棋書畫中,皇后最擅長的就是作畫,她是故意針對你,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西門疏在心底苦澀一笑,嫁到其王府時,她就是因這句話,才讓凌木凌瑾仗責五十,結果她的代價就是失去她跟木夜的第二個孩子。
她不是第一次做母親,第二個孩子卻是在失去後,才知道他的存在,她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你以為我會怕嗎?”西門疏問道,只要她將玉璽跟虎符拿到手,楚帝的皇位就歸還給木夜,屆時。。。。。。
端木凌瑾挑眉,鬆開西門疏的手,雙眸中蓄滿玩味;“我知道你不怕,但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熟重熟輕,你自己掂量。”
西門疏想了想,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恭敬不如從命。”
聞言,端木夜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凝重。
“其王妃請。”皇后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西門疏站起身,朝皇后微微一福,不卑不亢。“皇后娘娘,長幼有序,還是皇后娘娘先請。”
三人之中,她的輩分最低,怎麼輪也輪不到她先來。
皇后目光一閃,躊躇片刻,傳令下去,讓宮女開始準備,不一會兒,便推出來三架白絹屏風,顏料和筆擺放好。
皇后施步向屏風,經過端木夜面前,皇后微微頓了一下,見他依舊如置身事外般自斟自飲。
在心裡發誓,夜,你等著,我會將原本屬於你的皇位奪回來。
西門疏可以為了東方邪奪皇位,她也可以為了他搶回皇位,她沒有西門疏那般有氣魄,但是她會隱忍。
皇后掃了一眼顏料,記下顏料的擺放位置,宮女上前為她蒙上眼睛。
執起筆,曲起。。。。。。
西門疏錯愕的看著皇后,她喜歡的人不是端木夜嗎?為何她卻畫楚帝?
“身不由己。”端木凌瑾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身不由己?的確。
如果皇后畫她心中所想的人,無疑不是給楚帝戴了頂綠帽子,公然給了他一巴掌。
現在楚帝手握重權,操縱所有人的生死大權,忍一時風平浪靜。
這就是命,半點不由人。
“你會忠實自己的心嗎?”端木凌瑾問道。
西門疏冷睨了他一眼,目光從端木夜身上掠過,落到端木凌然身上。“他是在逼我忠實自己的人。”
“你會畫嗎?”端木凌瑾又問道。
略做思量,西門疏反問:“會畫又如何?不會畫又如何?”
“其王府不怕丟臉。”端木凌瑾就當她不會畫。
她不會畫,頂多是丟臉,如果她會畫,又忠實自己的心,那麼他丟的就不是臉,而是人。
丟臉不可怕,可怕的是丟人。
這頂光鮮的綠帽子,他還戴不起,尤其是小皇叔給他戴的綠帽子。
西門疏看著端木凌瑾,清冷的眸中漾起一絲細細的波瀾,轉瞬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作畫的技術,可以說是出神入化。”
端木凌瑾冷哼一聲,警告道:“時刻記住你的身份,無論你心中想的是誰,必需畫本王。”
西門疏抿唇不語,她知道端木凌然的目的,不就是讓她當眾向木夜表白嗎?
讓她趁此機會攻下木夜的心,然後木夜當著眾臣的面,向楚帝要了她,先帝給木夜留了一道聖旨,屆時只要他拿出來,端木凌瑾再不願意,也得將她讓出來。
曲畢,筆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