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春菊想說什麼,她是故意讓春菊去街上買酸梅,順便聽到事兒回來。
胡易擔憂的看著東方傾陽,見她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淡漠如冰,一時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反而讓胡易臉色凝重了幾分,拿走春菊手中提著的酸梅,放在桌上。
春菊接過東方傾陽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暖胃,深吸一口氣,急切的說道:“奴婢買酸梅的時候,聽到那些人傳言,大少爺要納阿秀為妾。”
春菊的話一落,是死一般的寂靜,她以為聽完自己的話,大少夫人會衝出去質問大少爺,畢竟大少夫人是公主,才跟大少爺成親沒三個月,大少爺就要納妾,擱在誰心裡都不舒暢,不會輕意接受。
“嗯,我知道了。”良久,東方傾陽才開口,那聲音很清淡,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
“大少夫人。”東方傾陽太過於平靜,讓春菊有些意外。
“春菊,你先下去。”胡易開口。
春菊瞪著他,她又不是他的丫環,幹麻聽他的話,胡易又想開口,春菊望著東方傾陽,見她沉默,意思是預設胡易的話,有些委屈的走出去。
“傾陽,想哭就哭出來,有我在,允許你發洩糟糕的情緒。”胡易起身,將東方傾陽攬進懷中,拍著她的手背,眼中有著一抹擔心。
“哭,我為什麼要哭?”東方傾陽壓抑著所有情緒,眼底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卻隱透著一股清冷的淡漠。
意料之中的事,她為什麼要哭。
胡易來時,沒帶給她這訊息,她思忖著,胡易故意不告訴她,卻旁敲側擊,確定胡易沒聽到,她才讓春菊去買酸梅,以她對力風的瞭解,說一不二,他既然能對她說出這番話,納阿秀為妾勢在必得。
“傾陽。”胡易擔憂的開口。
“胡易,幫我一個忙。”東方傾陽推開他,退出他的懷抱,她不會在胡易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這條路是她選擇的路,苦也罷,甜也罷,她必需承受。
“什麼忙?”胡易看著她問道,那表情太安靜,神態太淡然,看不出抱怨與痛恨。
如果讓他去殺了阿秀,他也會再所不惜,他明知力風目的,他不會告訴她,這是他的私心,這是她跟力風之間的一個劫,也是一種考驗,他希望他們過不去,只有傾陽對力風死心,他才有機會。
為了傾陽的幸福,他會放手,可是傾陽嫁給力風,根本就不幸福,這叫他如何放手?
東方傾陽眯起妖媚的丹鳳眼,冷佞的笑容在她的嘴角綻放。“幫我放出訊息,他納誰為妾都行,就是阿秀不行,如果他執意納阿秀為妾,在拜堂成親那天,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傾陽?”胡易眼睛驀地瞠大,面露駭然之色,難以置信的看著東方傾陽,那決絕的話,那冷佞笑容,讓他深吸一口寒氣。
從她屍體上跨過去。。。。。。誰都行,唯獨阿秀不行,她到底是在針對阿秀,還是在針對甘蕊兒?
她這不是偏激,而是以死明鑑,她對甘蕊兒到底壓抑著怎樣的恨。
這也難怪,傾陽是蒼穹國唯一的公主,萬千恩寵於一身,只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得不到的,然而,她卻得不到力風的愛,高傲如她,卻在甘蕊兒身上跌了個大跟頭,叫她如何不去恨,如何不去怨?
對阿秀也只因她是甘蕊兒的丫環,力風沒有愛屋及烏,她卻恨屋及烏。
“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或是為難,我可以去找別人。”東方傾陽見他遲遲不答應,並沒有勉強他,在愛情與友情面臨選擇時,是很難做出選擇。
胡易斂起思緒,問道:“你確定?”
“很確定。”東方傾陽點頭,在昨天甘力風對她說出那些話,她就很確定。
“好,我幫你。”胡易伸出手,覆蓋在東方傾陽手背上,與其讓她找別人,不如讓他代勞。
“謝謝。”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東方傾陽感激的望著他,鼻子痠痛,眼睛也酸澀,這是身體自身的反應,並不像情緒那般好控制。
東方傾陽的謝謝給胡易心酸感,苦澀一笑,他要的不是她的謝謝。
雅香閣。
“姐。”阿蘭跑回雅香閣,這次阿秀沒在院門口等她。
聽到阿蘭的聲音,阿秀停下手中刺繡,起身迎了上去,阿蘭剛將門開啟,阿秀便將她拉了進來,連門都來不及關,急切的問道:“怎麼樣?確定了嗎?”
“嗯,非常確定。”阿蘭氣喘吁吁的說道,跑到桌前倒了一杯熱茶,阿秀將門關上,阿蘭緩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