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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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聖旨下來,我被詔入宮。
凌淵一直望著我,目光深沉,那神情,竟沉默得可怕!
臨了,他只是聲音淡淡的吩咐我一句:“侍在君王側,一切小心為上,慎之……”
我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皇宮一切擺設未變,一如從前宏偉,只是少了曾經的奢華,多了幾份素雅。
故地重回,我不禁感慨萬千又黯然神傷。
這個地方,是無上權力與慾望的象徵!
卻也是人世間最汙穢最骯髒的煉獄!
“小姐稍候片刻,奴婢向皇上稟告!”傳旨太監陰陽怪氣的睨著我,神色十分詭異。
……那是什麼眼神?!
我無奈翻起了白眼,苦笑。我又不是狐狸精……
御書房很靜,淡淡的龍涎香縹緲。
慕容曦埋頭紮在堆積如山的奏摺裡,奮筆疾書!
我默默瞧著他尊貴無比的龍袍帝冠,心沒來由的感傷。
“來了?”
他沒抬頭,卻能感應到我的存在!“過來,為朕磨墨……”
我心神恍惚,沒有聽到。
他突然抬起那雙凌厲如電的眼眸,像一支利箭,直直地插在我臉上!“你忤著幹什麼?朕吩咐你的話,有沒有聽到……”
我大驚,回過神,眼中淚光盈盈。
他陡然觸及我眼底的淚光,微微一怔,神色不禁變了變。
為何,她眼底總有那種欲言又止的哀傷……
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的悲苦,偏偏又無從訴起!
“你為何哭泣?”他蹙緊了眉頭,語氣不知不覺緩和下來。我別過臉,強笑道:“哪有!奴婢眼裡只是進了沙子……”
慕容曦立即冷哼一聲,睜著眼睛說瞎話!“算了,朕不追究於你,快為朕磨墨!”
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垂下眼瞼,顫抖著手,輕輕在墨硯上磨起了墨。
“凌語,朕問你,昨日那幅美人圖,應該提什麼詩上去?”慕容曦繼續批改奏摺,漫不經心的問我。我怔了怔,凝著他漆黑如緞的髮絲,脫口道:“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唸完,看到慕容曦一臉變化莫測,喜怒難懂的表情,我卻後悔死了。
他……不會發覺到了什麼吧?!
皇后(1)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就在緊張窒息的氣氛下,劉德才的聲音,解了我的困境!
慕容曦倏地收回了目光,臉上彷彿戴了一幅面具般,沒有一絲表情,淡淡道:“宣!”
我心中一跳,莫名的激動與痛楚,突然洶湧而來,撕裂著我的神經。
上官紓羽?
是她嗎?
眼眶很酸很澀,彷彿有種滾燙的液體,要衝出來。
“你先退下!”他只是冷冷的吩咐一句,便放下了手中的御筆。
我明白,他是要與上官紓羽過二人世界!不需要第三者打擾……
心,狠狠刺痛,痛得幾欲窒息!
我慢慢退在裡殿,出於私心,我很想想上官紓羽,在宮中,到底過得好不好?
一襲華貴的鳳袍逶迤在地,掩起略略慵腫的身子,清秀的臉龐,因為懷孕而圓潤了不少,更顯雍容與貴氣!清澈的眼眸裡,沒有了曾經的靈氣與多變,幽靜如水。
我望著簾外無比熟悉的面容,用力捂著自己的嘴,已淚流滿面。
這一切,本應該是我的!包括慕容曦,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而我,卻拱手讓給了她……
又怪得了誰?!
“你怎麼來了?到處亂走不在宮中養胎?”慕容曦湛湛的目光,凝著她的臉龐,掠過了一種複雜又痛楚的神色。
明明知道不是她,不是同一個人,可那張容顏,卻令他眷戀心痛,魂牽夢縈……
況且,她還孕育著,他與她的孩子!
不論如何,他一定要這個孩子!只有孩子的存在,才能感覺她,一直活在他的身邊!
“皇上不想見到臣妾嗎?”上官紓羽冷冷的睨著他,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痛苦,輕輕笑了笑:“就算不想見到臣妾,也應該看看您的皇子吧……”
慕容曦僵了一僵,凌厲的眼神移上她的腹上,漸漸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