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嫻雅看著皇后蒼白的臉:“額娘,我會護著自己。不許人再來傷害自己分毫。”
“有你這句話就行。”皇后怔了怔:“芸嫣雖然柔弱,你別小看了她。能夠讓弘曆死心塌地護著,必有過人之處。她可是包衣出身,能走到這一步很是不易。只怕以後還有大造化在等著,還是那句老話:不要爭一日之長短。你要好好活著,你還有個孩子呢。只有安然無事,才能有母子相聚的一天。”
“我記下了。”嫻雅認真地聽著,手不免覆上肚子:“額娘,他會好好長大等到相聚的那一天的。”
“會的,這是我們那拉家的寶貝。”皇后寵溺地撫摸著她的肚子:“快出來,讓皇祖母瞧瞧。皇祖母就是在等著你呢。”
嫻雅從前每次聽見這個都會傷心,甚至會哭出來。聽得多了,只是緊緊握住皇后的手臉色安詳而寧靜,皇后每次都會摸摸她的頭髮:“在這兒會讓人的心慢慢冷到哭不出來,你不許哭。就算是有把刀在你的心頭放著,割得你鮮血淋漓都不許哭。沒有人回味著你哭了就心疼你,擦乾了眼淚還是要你自己站起來才行。”
此時只是握著皇后的手,另一隻手則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神滿是憐愛,只有這一刻才是人生中最為安閒靜謐的時刻。或許在很多年後想起這一刻還是會心疼,一個是滿心疼她的人另一個卻是她滿心疼愛的人,只是一個都留不住。
皇帝看著皇后日益清瘦的形容,說不出的心痛叫人不願去看結髮四十餘年的妻子逐漸要遠離自己的臉。
“有件事啊,可是件喜事。”那拉氏將手邊的點心推到皇帝面前:“小五媳婦又有了,我就說這個晝哥兒真是不心疼媳婦兒。”
“這才多久?!”胤禛驚愕不已:“永瑛一歲都沒有。”
“可不是,還是好幾個月了。要不是前兒到我這兒來請安,我看她又是胖墩墩的。少不得多嘴問了一句,這一問就問出來了。”那拉氏不能不讓皇帝知道這件事:“聽說萬歲爺讓晝哥兒幫著掌管宗人府的差事,還真是聽了萬歲爺的。自己就是這麼著不忘了開枝散葉。”一面說一面捂著嘴笑起來。
胤禛好氣又好笑,手裡端著的熱奶子顫抖不已:“這話只有你這個做額娘才想得出來,換了人也不敢再朕面前肆無忌憚說這個。”
“皇上這麼忙,說點高興的事兒讓皇上歡喜一下也是好的。”那拉氏自己吃了口芝麻餡兒的餑餑:“就是放心不下四阿哥那邊,雖說他媳婦不錯。總是獨臂難支,好在還有兩個側福晉這才叫人安心。”
“上次說的那件事,朕到現在都無法明辨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是受了委屈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就是小民家都對子嗣甚是看重何況是天子之家。”胤禛看得出來她對於這件事很是在意,她無所出所以當有了一個自己家的女兒到了宮中之後會有少不了的偏愛在裡面。
那拉氏只是淡淡一笑,這件事孰是孰非不用在皇帝面前講明。時間會證明一切,何況嫻雅腹中的孩子已經在皇帝面前過了明路。弘晝的媳婦生下來的也算是嫡出,不會太委屈這孩子了。只要能夠平平安安長大,一切的心思都不是白費。
“皇上說的便是正理,歷哥兒不糊塗不會做出讓萬歲爺失望的事兒。”皇后滿滿的自信不知源於何處,夫妻多年已經知道彼此心意:“歷哥兒的額娘這些年也是安分隨時的,只是這份位……”
“再說吧。”胤禛心中也有解不開的心結,皇貴妃貴妃俱都空缺。皇貴妃是**除去皇后以外最高的份位,皇后尚在絕不容許有皇貴妃。即便是皇后不在,也不會有皇貴妃。唯一的皇貴妃已經給了她了,至於貴妃到時候或許能夠額外開恩。就彷彿舊年間聖祖晚年晉封生母孝恭皇后為德貴妃一樣,只算是對於未來皇帝母子的一番酬謝吧。至於帝妃間的情意,跟她不會有。
有些驚訝自己的肚子怎麼會有這麼驚訝地變化,尤其是到了這時候常常會在夜裡餓醒過來。這孩子會不會生得異常健壯,勝過他同父的兩個兄弟?
“主子,茯苓糕。”雨芯端著一碟茯苓糕和一盞杏仁茶進來:“半夜三更實在找不到什麼吃的,等天明以後奴才給你做雞絲湯麵去。”
“不管別的,我先吃了這個再說。”嫻雅有些慌不迭地抓起一塊茯苓糕放進嘴裡,雨芯幾乎忍不住要大笑出來。這可是不像她素日的舉止,餓了就一定要吃到嘴裡去。而且還是沒有絲毫規矩可言的吃相,身邊的三個大宮女以及皇后還有玉沁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嫻雅津津有味地吃著點心,直到見底還有些意猶未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