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弘晝的嫡福晉帶著大格格進宮給額娘請安。宮中所有的女眷幾乎都到了寧壽宮,她也去了。自從登基以後,她絕少在我面前出現。就算是有,也是淡淡的相待。說話行事沒有絲毫的溫度起伏,彷彿一碗溫水。凍不死人也燙不死人,只是一碗溫水。
可是看到弘晝的女兒以後,就不一樣了。她笑得讓人不認識了,一雙眼睛幾乎長在那個叫和婉的格格身上。我驚異地發現,兩個人好像。嫡親的母女也沒有這麼相似的,不止是長相還有眼神跟舉止,都是一模一樣的。
額娘一反常態,要把這個孫女兒留在宮裡,甚至安排她住在承乾宮。就連富察氏說出要她住在長春宮,額娘都拒絕了。看得出來,額娘對她跟對別人不一樣。哪怕她沒有任何子嗣,額娘都沒說過她不好。高氏即便是撫養著大阿哥,額娘還是不喜歡她。當時我不懂,後來我知道這就是做母親的心。
正文 弘曆的番外 3
弘曆的番外 3
她很高興,好像比得了什麼恩寵都高興。我沒有忽略掉那抹笑,那是她失而復得的珍寶。而我篤定,那是她和弘晝的孽種。要不她不會那樣去愛那個孩子,把她捧在手心裡。沒有任何人能從她手裡搶走。弘晝和她,我越想越害怕。為什麼我已經是君臨天下的天子,還會患得患失?還會覺得她有一天會離我而去,我不會放手的。
我去了承乾宮,在高氏‘好心’地提醒之下,我終於在兩年後到了承乾宮。笑語喧喧從殿內傳來,她跟和婉就像是民間的母女一樣,在那裡挑選首飾甚至是兩人互相塗著玫瑰胭脂取笑。
我想起王慶的回奏,嫻主兒讓奴才回來給萬歲爺和主子娘娘謝恩,謝主子的賞賜。我知道那是假話,她不稀罕任何賞賜,若是平時我不相信,但是我看到她看那孩子的眼神,我信了。她只要那個和婉。
那天我順理成章的留在了承乾宮,可她不專心。只是想著睡在偏殿的孩子,那已經奪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我卻以為是為了弘晝,入夜我在承乾宮的寢殿裡,好像是大婚的第一夜一樣,近乎瘋狂地要她。我要她生下我跟她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好,我要她看著我們孩子的時候也用那種眼神。
我記得第二天王慶跟我說,萬歲爺,嫻主兒問為何不賜藥。我只說不必,後來寶音不著痕跡地問起,我淡淡一笑:不宜子孫的人,不必賜藥。其實我知道,只要我不賜藥他就會受孕。如果不受孕,我會再去。直到她有孕為止,只要她能受孕,就是清盡所有我都要保住那個孩子。然後保全他們母子,或者在眾人眼裡我會把她放在冷宮也不要緊,我要護著她。不讓人看出我是為了護著她。
有一天,承乾宮的梨花謝了時候,我下朝以後去看她。她在廊下看書,居然是曹雪芹的石頭記》,我聽她唸詩來著。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她認識漢文,高氏常在我面前說她自己認識字,琴棋書畫無所不知。漢人會不認識漢文嗎?但是我的滿洲格格一樣認識,這就是她的與眾不同。
她跟我賀喜,我愕然。原來蘇氏有喜了,可她沒有。我當時就想要她,為什麼有喜的人不是她服侍我用膳的時候,她有些失態。吃不下作嘔,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宮女很機靈,說是不是有喜了?誰也不敢確定,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受孕過。太醫很快來了,我的心從沒有跳得這樣快,這麼驚慌失措過。即便是皇考賓天,看到譎匣裡遺詔的時候我都是從容不迫的,因為我知道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人。
但是這次我不敢那麼篤定,我敢肯定我做的事情會不會有用。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有孩子。或者我是天子,上天聽到我的話了。太醫說她有喜了,比蘇氏來得早。我很高興,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次是我第一次要帶著人去圓明園。除了她和蘇氏,蘇氏的位份太低不能住一宮主位,我讓她到儲秀宮去住,離著承乾宮遠遠的。東六宮只剩下她,我要所有人都遠離她。我要她和孩子都好好的。所以沒有讓她去圓明園,宮裡最安全。
高氏很不明智的,對永璜一直都不好,很刻薄。甚至不許他跟她一起用膳,她不知道要是沒有永璜她什麼都不是。這件事永璜不慎在額娘面前說了出來,高氏跟我說是她挑唆的。我笑笑,但是什麼都沒說。就算是她不教給永璜,永璜就真的不說嗎?以為我的兒子是傻子?
她在大腹便便的時候來了園子裡,天氣漸漸熱了。我跟她說還是來園子裡住,因為宮裡太熱了,而且月份大了,也不會有什麼意外。沒人敢讓她出事,我有這樣的自信。
永璉不好,身體一直都讓人擔心。那是我最在意的一個兒子,因為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