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弘曆點頭:“今兒和馨有信來了,說是這些日子要回來瞧瞧。看來想要回江南的事兒,又要耽擱了。”
“是,五叔方才見著兒子也是這麼說的,說是馨兒要帶著霜霜過來。多爾濟在蒙古五旗的差使很是順利,要提前回京。所以才有這麼個功夫能回來,算起來咱們也是好些時候沒見馨兒了。”永瓏停頓了一下:“阿瑪,朝中編選名醫,說是皇太后病起沉痾,御醫素手無策。皇帝很是心急,您看?”
弘曆沉默了一下:“當初在西陵那邊營建的皇太后陵寢只怕要派上用處了,只是不能盡孝也是無法。你五叔偏巧也不能進京,想想只怕也會吩咐永璧永琅多家盡孝的。〃
”只怕馨兒趕著回去也是為了這件事,畢竟馨兒是皇祖母一手撫養長大的。“永瓏跟皇太后的感情從小就不太親密,比起其餘的兄弟姊妹確實是差了不少:”只怕大姐在京裡也是忙得了不得了。”
“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扭轉。”弘曆揹著手在窗前立著,盛京比江南冷肅了不少,也酷寒了不少。出來這裡的時候很是不慣,不過久了反倒是覺得這裡比之於江南民風要純樸的多,也讓人很安心。不惜那個是在江南的時候,有人就是舉得這麼一大家子人不事生產卻能衣食無憂,甚至有人說自己一家人是官商勾結,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會在兩處各住上一段時間,也免得引人矚目。
永瓏看這情形不敢再書房多待,等下要是自己一兩句話不甚得體,只怕又要惹得不痛快。何必去給自己找個釘子碰:“阿瑪,我先出去了。”
“嗯。”冷冷答應了聲,也不回頭看什麼。永瓏還是倒退著出了書房,弘曆轉過身坐在書案邊,想起很多塵封許久的事情,從一開始自己跟生母就不夠受到皇父的寵愛,只是因為自己的生母是皇父嬪妃中唯一的滿人,而黃砒孝敬皇后所生的大阿哥弘暉早夭,年貴妃有是外家太惡,才能有自己的帝皇之位。若不是因為這些,只怕這庶出的皇子也不能得到聖祖垂青,最後位登九五難免稱孤。沒想到有一天會選擇放棄掉皇位,只是和身邊跟隨自己最久也是最放不下的女人一起隱居於民間。
若是額娘知道自己尚在人世,會不會說是兒子在最後的一刻也拋棄掉這個早年被丈夫拋棄的不受寵的妃子。額娘只怕說什麼都不能忍受這樣的孤寂,只是這個做兒子也回不到紫禁城去做身為一個皇帝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只能是在祖宗發祥之地默默祭奠三杯素酒,謹以為孝道。
“怎麼坐在這兒,茉莉跟我說一直都沒瞧見瑪法。”嫻雅推開門,端著一個托盤:“這是兒子帶回來的,莊子上自己種的糧食熬的粥,看是不是這個味兒。”
“額娘病重。”弘曆看著她:“我不能回京去。”
“我知道。”嫻雅點頭:“永瓏已經跟我說了。其實就算是咱們在京裡也未必能夠減輕額孃的苦楚,額娘疼我,對我好事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要是額娘知道咱們都在這兒好好的,真正是離開了紫禁城,還能夠過的這麼好,只怕額娘也是歡喜的。有哪個做額孃的不是巴望著自己的兒女們好好的。額娘一向都是望著爺好好的,這也就足夠了。”
手撫上弘曆的肩膀,弘曆握緊她的手:“你倒是會安慰人,知道心裡不好受也不來勸勸。要是讓我氣出個好歹來,心疼的還是你。”
“這不是來了,等您記得出來的時候,只怕早就涼了。”嫻雅端起碗筷:“只能是叮囑和馨回京以後多陪陪額娘,額娘從小就是疼她。要是馨兒在身邊會好很多,一直都是聽說額娘身子骨不錯。皇帝跟皇后天天都去寧壽宮請安,若是在院子裡的時光多事住在長春仙館。馨兒婉兒兩個,隔三差五就去給皇額娘請安。小九也帶著自己的嫡福晉去,皇額娘還是歡喜的。”停頓了一下:“雖說是爺心裡不舒坦,只是若在民間,額娘這個歲數也是喜喪,再說皇帝素來孝順,額娘有是太皇太后,自然是會風光無限的。”
“你說的我都知道。”弘曆把她的手貼在臉上:“上次就想跟你說,其實是想去泰陵看看。可是已經是一介布衣,怎麼能去皇陵。”
“這也不難,等咱們回江南的時候,順道過去走走,不能進去,總能在近些的地方撮土為香,總是盡兒女的一份心。”嫻雅微笑著把筷子遞給他:“都涼了,再不吃就餓壞了。”
“我總是說不過你。”弘曆接過碗筷吃了兩口:“還不賴,你也沒吃的。咱們一處吃。”
“一碗粥怎麼分?”嫻雅往他面前放了涼碟小菜:“等會兒還有點心,這可是學著從前咱們家的老規矩做的小面餑餑,好久沒吃了只怕還有些新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