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嫻雅接過禮單也不急著開啟:“婉兒,你和王府額孃的身子好些了?我怎麼聽說這些時候太醫去請脈,就是沒有底下的話了?”
“額娘也不是別的,就是那個老毛病時好時壞的。”和婉端了一盞燕窩粥到嫻雅手邊:“太醫只是叫還跟從前一樣好好歇著,這不是跟您一樣都是個歇不住的。聽說您身子不好,一定要掙扎著進宮來給您請安。阿瑪壓不住,只好叫永璧的福晉跟著。等會兒啊,就來了。”
“這麼多年,這火燒火燎的脾氣也不改改。”嫻雅忍不住埋怨:“我就說她那個脾氣什麼時候好了,只怕這個病就好了。”
“可不興背後說人的。”話音未落,外面已經傳來安安爽利地笑聲:“我這不是為了來給主子請安,要是主子一心埋怨我的話,下次我就不來了。”
嫻雅扶著和婉的手剛到了門外,已經看見全副親王福晉裝扮和親王世子福晉裝扮的婆媳兩人站在門外:“恭請皇后聖安,皇后吉祥。”
“吉祥吉祥。”嫻雅笑著還了半禮,妯娌之間這麼多年還是改不了相互見禮的習慣:“快進來,外面冷得很。”
“奴才給皇后請安。”永璧的福晉赫舍裡燕燕進宮的機會不多,少不得在嫻雅面前一肅一跪:“恭請皇后主子聖安。”
“罷了,快起來。”嫻雅笑著擺擺手:“格格,你帶著燕燕到後頭和馨那兒去。只怕永瑜的媳婦也在那兒,讓我跟你額娘好好說會兒話。”
“是。”和婉請了個蹲安,帶著赫舍哩時退出了寢殿。
“坐下說話吧,這兒可不用立規矩。”嫻雅看著全副大妝的安安:“不如先換了大衣服,看你這麼繃著我也是怪累的,要是這樣子只怕坐不了多久。”
“瑣碎得了不得,我哪裡願意穿這個。要是我自己進園子的話,說什麼也不會這麼穿。帶著兒媳婦就沒法子,總不能叫她看著我不守這個規矩就這麼進園子了。”安安由宮女伺候著換了隨常帶來衣裳,又換了平底的鳳鞋方才長長吁了口氣。
“來,到炕上坐。”嫻雅指著自己常坐的那邊:“你是客,這邊舒服快坐下暖和暖和。”
安安剛坐下又有宮女端著小食和蓮子茶過來:“福晉請用。”
“好了都下去了。”嫻雅看人擺東西擺好以後:“沒叫你們就別來。”
“還是這麼個脾氣。”安安喝了口茶:“身子好些了?這都多少次了,自己還不知道?鬧出這麼個事兒,自己身子怎麼受得住?”
“哎,誰知道是這麼個事兒。”嫻雅嘆了口氣:“要是知道啊,再大的事兒我也不會生氣。偏是我們家老太太也在這當口出了事兒,要不說什麼我都能去瞧瞧了。這回可好,自己就被拘在宮裡哪兒也不能動動。”
“就因為你不能出去,萬歲爺可是派了多少人過去。單單就是你知道的,也有三個阿哥一個公主加上一個額駙。可著這不知道還有多少呢。”安安嘆了口氣:“我都說我們家王爺還沒這麼體貼的,王爺回府還說單單那天承恩公府外那條衚衕就是水榭不通。這人啊,都是看人下菜碟兒。萬歲爺一聲從大內撥一萬兩銀子給皇后主子額娘治喪,這一下可就熱鬧了。從那些大學士開始,到底下那些人,誰不是恭恭敬敬往裡頭去行禮。”
“早就知道是這麼個事兒,我又不能說什麼。這麼多人去不過是徒增體面,若是我能回家一趟多好。打從當初進了宮就沒回去過了。”嫻雅澀澀一笑:“你沒事兒還能回去個一天半天的,說得不好聽些我現在連我們家那些親戚都認不清楚了。除了我額娘,誰都不認識。前些日子,額娘還在的時候,我兄弟媳婦陪著進來,我都不知道誰是誰。”
“這話說得誰都不信,皇后還有不認識孃家人的。”安安掩嘴一笑,明知道嫻雅這話說的確實是真話:“不過說得也倒是句真話,打從進了宮還真是沒有哪個主子能夠回去瞧瞧的。至多是每月初一十五進來瞧瞧,也是莫大恩典了。”
“如今我阿瑪額娘都走了,再回去也沒多大意思。”嫻雅搖頭:“我家裡那些人,原先就沒有一母生的姐妹,兄弟們這麼多年更是疏遠了。什麼嫂子弟媳婦的,還不如咱們來得親近。那個家算什麼呢?有時候想想要是回去了,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事只要是進了宮就知道了,其實咱們誰不知道誰呢。打從選了秀女開始,只要是不撂牌子就知道這是怎麼檔子事兒了。”安安頓了頓:“有件事兒,我也在納悶。佟曦瀾到底是做了什麼,這回萬歲爺怎麼發了這麼大火氣?”
“你別再說這個了,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