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自然是跟你們兩個商量了去。若是有什麼到或者不到的去處,你們兩個人各自擔待些才是。要不是有這麼個緣分在裡面,誰也不能跟誰做了一輩子的姐妹去。在家裡的時候,哪怕是再好也是半輩子的姊妹兄弟。可是到了這個宮裡,只怕就是多少年的相處。若是你不待見我我不待見你的,這以後可是怎麼過呢?”嫻雅笑著叫人給兩個人在一旁安設了兩個杌子。
兩人幾乎是互看了一眼,說什麼都不敢坐下。一來是長輩,二則出了閣的姑奶奶和未出閣的小姑子都是有座的,唯獨兒媳婦在公婆面前不止是沒有坐的去處,就連站也要有站相。有的地方只要是兒媳婦站得多的地方,恐怕都有站出的腳印兒來。高高的花盆底正好卡在腳板心的位子,走路都難受誰還能說站得住站不住。可是這個規矩就得立,因為位份不到連這立規矩都沒有你的位子。
看皇后臉色不錯,兩人不約而同算是舒了口氣。只是誰都不敢說這就找個位子坐下,還是規規矩矩站在一旁。佟曦瀾先就從宮女手裡接過一盞桂花烏龍茶端到嫻雅手邊:“皇額娘潤潤嗓子,這是剛才進貢的當年冬茶。額娘試試這味兒如何,奴才倒是覺著不賴才敢送來給額娘嚐嚐。”
“嗯。”嫻雅接過來抿了一口,不願拂去兒媳婦的一番好意:“還是不賴,早先永瑜叫人送來的茶葉也不錯,看來進貢的東西都是不賴。要是換做往年,只怕還真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
“是。”倩兒看著佟曦瀾捧來一盞清茶,自己就是萬萬不能再往這邊端一碟點心或是茶水過來。只能是拿過一條滾燙的熱手巾把子送過來:“皇額娘歇會兒,奴才吩咐人傳膳去。今兒只怕是額娘承乾宮的小廚房來不及收拾額孃的御膳,算是奴才跟著福晉僭越了規矩。從重華宮的廚房叫人給皇額娘預備了一席的餚饌,若是奴才們伺候得不好。額娘千萬別怪罪福晉,都是奴才張羅的。”
“瞧瞧你們倆這嘴兒,可是比我們從前會說多了。”嫻雅擦過手,將手邊放著的掐絲琺琅的零嘴匣子叫宮女放到兩人面前的小杌子上:“我從江南迴來,沒給你們帶什麼物件兒。想著宮裡的東西幾乎是無所不有,在無錫的時候瞧見那麼多人都圍著那麼個泥娃娃轉。想想你們難得望江南去,就給你們兩個各自帶了一套回來。”一面說,一面叫人把兩個什錦盒子交給跟著她們來的人:“我知道今兒是你們阿哥的百日,只是這些時候都顧及不到上面去,想著你們也不是小氣的人。萬歲爺吩咐了,說是永瑜的大阿哥,說什麼都不能委屈了去。”
嫻雅有意看了眼佟曦瀾,一張粉光脂豔的俏臉居然沒有絲毫不悅。如果是依照著佟曦瀾心高氣傲的心性,說什麼都練就不了這個本事。所以這件事還真是女兒說的那樣,佟曦瀾要麼是真的想開了。要麼就是佟曦瀾心底還真是能夠裝得下,這種換做是誰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可見裡面的緣故就不是自己能夠了解的、
說話間,兩個宮女已經在大宮女香雲的帶領下,從後殿裡抬出一個雲豹紋四角鑲金的箱子:“這裡頭都是早先給永瑜用過的東西,這會兒有了兒子。這做兒子的可別是嫌棄老子才行,要是嫌棄老子的話就真沒法子了。”嫻雅一面說一面衝著兩人笑起來:“我當初為了生永瑜的時候可是嚇得夠嗆,那時候永瑜可是賴在肚子裡不肯出來。後來還是皇太后寵得緊,說是阿哥大了,還是讓凌國康帶著人進來守著,給我灌了一盅白參湯才算是緩過勁兒來。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也就把永瑜給生了出來。”
倩兒聽到這話已經是捂著嘴笑起來:“奴才倒是聽大公主說過這件事,還說不止是四阿哥就是後面的六阿哥和五公主也是的。還說五公主原是皇額娘生了六阿哥以後,壓根就不知道還有個公主在肚子裡呢。”
“我就說我這人糊塗得緊,就連自己有沒有懷兩個都不知道。”嫻雅抿著嘴笑起來:“你們也是要趕緊,永瑜這麼大了還只有一個阿哥可是不行。你們瞧瞧這麼些個阿哥,就只有咱們四阿哥這麼膝下單薄。這也難怪有人會生出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心思來,這可不是萬歲爺跟我這個做皇額孃的想要衛護就能衛護得了的。”
佟曦瀾聽到這話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皇后還真是明察秋毫,沒什麼事兒能夠瞞得過皇后的眼線。至於想要把宮裡的事情瞞過皇后,還真是不一件事容易的事情。只是三阿哥這件事,自己在御舟上都滅有覺察出異樣。還是回宮以後,聽到永瑜跟巴勒珠爾還有和親王商量事情才知道的。
“皇額娘體恤阿哥和奴才,真是奴才不爭氣。也讓皇父和額娘著急,以後再也不敢勞煩額娘煩心。”佟曦瀾已經是跪倒在嫻雅的小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