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伸手相請:“辛苦你們了,坐下來,慢慢說!”
眾少女襝衽謝座,桃釵先說:“石家幾代經商,上至錢莊,下至店鋪,都有經營。不過石家老太爺死後,分了一次家。石萬鑫這一房是嫡支,得了滙豐錢莊。其它幾房有的得了田產,有的得了宅邸,有的得了鋪面,還有的得了礦窯作坊。那‘天下富甲’的名頭,算是老黃曆了。二十年前,變起突然,老先王發中旨向靈州用兵,軍餉就是石家墊的。後來先王上位,就讓‘滙豐錢莊’接了戶部的生意,‘滙豐錢莊’這才遍地開花。可此一時彼一時,這位國主上位時,國庫已十分充裕,又撇開了‘滙豐錢莊’。”
君釵接著說:“石萬鑫有個習慣,但逢晴天,辰初出門,乘馬車沿東大街往東,辰時二刻到東門外過早。一碗豆漿,一份煎餅,一直吃到辰正,才乘馬車去錢莊。”
“家裡那麼有錢,還去小攤過早,莫非那裡的煎餅特別好吃?”容輝挑眉輕疑:“又或者是和什麼人接頭?”
“碼頭倉庫,也是五更開禁。但有存貨,一般天亮才裝車,辰時剛好進城。”瀟璇悠悠解釋:“你安心聽著。”
劍釵莞爾微笑:“石老闆中午在錢莊吃小灶,未初出門散步,沿前門大街一直向南,未正前後走到‘景泰茶莊’喝茶。他常喝鐵觀音,若約了客商,就上樓商談,不然喝盞杯茶就走。”
蓮釵又說:“錢莊辰正開門,午時歇業。未時開門,申正歇業,然後對賬入庫,酉時落鎖。石老闆乘馬車離開,酉正到府。他身邊跟著八個內家高手,看身法,是神風門的路數。”
素釵接著說:“石老闆身邊有三位妾室,趙氏雖是瘦馬出身,但聰明伶俐,人情練達,已主持石府內宅。秦氏是犯官之女,既通經史,又有文墨。王氏劍法嫻熟,看她路數,似出身神劍門。”
“出身神劍門?”瀟璇一怔,又問:“那是她自薦枕蓆,粘上去的。還是神劍門有意拉攏,送出去的。”
“多半是神劍門送的!”容輝忍不住好笑:“這種事,趙長老不是常幹嗎?”
“哼!”瀟璇蹙眉輕斥:“不管是不是送的,石萬鑫還沒下賤到去和一介草莽套近乎。一個玩物而已,你接著說。”
桂釵點頭接話:“石老闆一更乘馬車出門,在胭脂街下車散步,宵禁前回府。”
瀟璇沉思片刻,才抬頭吩咐:“行了,你們下去吧!”
眾少女一齊起身,斂衽行禮,紛紛退下。玉釵又換了兩盞熱茶,為兩人關上門。
“好厲害的一群丫頭。”容輝長長透出口氣,悄聲詢問:“你要綁票啊!”
“呸!什麼話!”瀟璇悠悠開口:“我要和他做點生意,那麼多人,若就這麼遣散了,不是浪費嗎?”
“小姑奶奶,你到底要幹什麼?”容輝嚇了一跳,低聲叱問:“我們好不容易逃下山來,你就不能過點舒心日子嗎?”
“哼!人家搶了你的東西,你能舒心嗎?還過日子……”瀟璇也急了,瞪著容輝正色說:“那是我的地盤,誰要來搶,我就和他拼了!”
容輝見這個小丫頭一嗔一怒,雖然一團孩子氣,說的卻是前途大事,聽得頭都大了。只是瀟娟和瀟月還在山上,他設身處地,也不會一走了之。只好退一步說:“好、好、好!我看山上也正亂著,不如再潛上山去,接下另兩位姑奶奶,再想其它的出路,好不好?”
“我不!”瀟璇沉下臉說:“我在山上住了十年,那裡是我的家。鳩佔鵲巢,我豈能幹休?”
容輝急得跳起腳來,轉了兩圈,捫心自問:“我的祖宗,我們總不能再殺上山去吧!就算他們願意一對一公平比武,答應誰贏了,山頭就是誰的。車輪戰上,我們也堅持不住呀!”
瀟璇白了他一眼,輕笑起來:“什麼一對一公平比武,你說故事呢!那是我的,誰也別想來搶!”
容輝見她如此霸道,覺得她既可愛又可氣,也不知怎麼接話。怔怔地和她瞪視半晌,才坐回位上,長長透了口氣:“你佈置很久了,是不是。”
“比趙長老早!”瀟璇若無其事:“只是我人微言輕,進展得慢。如果能再給我兩、三年,我就敢大大方方的接過門戶。”
“嗯——”容輝長嘆一聲,看著她說:“那你也不該找那個石老闆。我雖沒什麼見識,可人我還是會看。那大老闆既如此精明,又是個狠角色,決不會做虧本買賣。你從他手上拿錢,到時候是要放血的。”
“哦?”瀟璇笑著問他:“你倒挺了解他?”
“生意人嘛,無非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