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蕭臨楚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告訴了她,攬著易雪的腰肢,兩人一起走出了尚楚軒。
翌日,烏雲在徐風中流動,將天空遮的黯淡一片,悅目的光線掙扎著想要穿透雲層,從那灰濛濛的天空迸出幾縷明亮,卻被後面滾滾而來的烏雲遮了個嚴嚴實實,沉寂的天空下,悶的人無法喘息。
尚楚軒,血腥味瀰漫在整個臥房,朦朧中,整個世界一片猩紅,鳳逸寒雙目無神的看著紗幔的上方,她纖瘦的十指緊緊的抓住身下的絲綢床單,她感覺到了,她的胎兒在腹中掙扎,瞳孔不斷收縮……
珍外面響起喧天的鞭炮聲,以及賓客的寒暄道賀聲,今天是蕭臨楚納易雪為側妃的日子,也是她被迫灌下墮胎藥的日子,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腿心不斷流出,她感覺到了孩子離她越來越遠。
手慢慢的鬆開,質地良好的床單被她硬生生抓出兩個破洞,孩子,沒了,她感覺到了有團東西不斷的在她體內滑落,一個年級稍大的嬤嬤在她下體折騰著什麼,冰涼沁滑,然後她聽見了嬤嬤在大叫,“不好了,王妃血崩!快去請王爺……”
鳳逸寒的意識是清醒的,她看見了嬤嬤手中的木盆中有一天血肉模糊,那儼然是一個嬰兒的模樣,嬰兒發育尚未成熟,但依稀可辨五官,如果他能長大,那該是怎樣的一副俊秀絕倫的面孔啊?
可惜在藥物的荼毒下,嬰兒已經縮水,某些地方可以看見被藥物灼傷的痕跡,看著那團從她腹中墜落的血肉模糊被嬤嬤越拿越遠,心,也越走越遠,然後,再也聽不見任何一個聲音,再也看不見任何一個面孔……
屋子裡,亂成一團,蕭臨楚陰霾著臉闊步走近,卻被一個丫鬟拉住,丫鬟哆嗦著,“王爺,王妃血崩,您不能進去……”
“滾開!”蕭臨楚一把推開丫鬟,濃眉皺成兩座小山,眸底的寒光忽明忽暗,目光落在嬤嬤手中那團血肉模糊上的時候,心臟一縮,感覺到生命中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緩緩離去,他,無法抓住!
大步走的到鳳逸寒身邊,對著經驗老道的嬤嬤大吼,“怎麼回事?不是說沒有危險的嗎?”
嬤嬤雙腿發軟,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床單幾乎跪下,藥不是她開的,她怎麼會知道這樣。
蕭臨楚抱住鳳逸寒的腦袋,臉上陰沉一片,他的胳膊微微發抖,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鳳逸寒,你給我挺住,祈殤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如果你敢就這麼死去,本王,本王……”
後來,他也不知道還可以怎樣威脅於她,只是將她越抱越緊,胳膊抖的渾身都開始抖,為什麼她的身體越來越涼?不斷的催動內力,對著嬤嬤大吼,“先叫太醫過來,太醫……”
嬤嬤有些為難,囁嚅著,“這,這……”
“你想抗命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顧及這些……滾!”蕭臨楚咆哮出聲,他喘著粗氣,將鳳逸寒整個上半身都嵌在懷裡,逸寒,逸寒,不要離開我!
俊臉狠狠的磨蹭著她的頸項,在她耳邊不斷呼氣,感覺到逐漸流逝的生命,他無能為力,啃咬著她,希望她能給他一聲回應,哪怕蹙一下眉也好,可是她依舊越來越冷,半睜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
“逸寒,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逸寒……”蕭臨楚已經低喃出聲,一行灼熱的淚滑下俊臉,滴在她白皙的頸項,他只能這樣緊抱著她,任由她離他越來越遠……
“王爺,吉時已到,該是拜堂的時候了!”一個嬤嬤躬身走進,垂首不敢看一身紅衣的蕭臨楚。
“滾!”淡淡的一個字,從牙縫間逸出,蕭臨楚俊臉上閃爍著淚光,眸底一片陰寒,他究竟傷害了誰?又到底在報復誰?他的逸寒,他真的再也抓不住了嗎?
太醫惶恐趕到,隨著太醫一起的,還有一身紅衣的易雪,她頭上的黑紗已取,換成了紅紗,滿身殺氣的怒視著蕭臨楚,寒聲道,“楚,你喜歡她對嗎?你還是喜歡上她了!”
蕭臨楚沒有回話,只是抱著鳳逸寒的手顫抖了一下,看都不看易雪一眼,冷然道,“來人!把這個瘋子趕出去!”
易雪不信任的看了一眼蕭臨楚,環顧了下四周,確定說的是她,狠跺了下腳,憤然的離開!
祈殤到了,再聽說蕭臨楚要納側妃的時候,就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可是他還是晚到了三天,鳳逸寒躺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靠著太醫的保命丹拖著這三天,蕭臨楚抱著她,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滿室的血腥味縈繞在鼻端,久久不能散去。
祈殤看著蕭臨楚冷笑,他把準備獻給皇上的靈丹給鳳逸寒服了下去,又用銀針疏通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