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綠意盈盈,泰半的枝條都順水垂進河裡,儼然有弱柳臨水之美態婀娜。
馬車經過那處時由於前行的慣性,車廂猛的往右邊摔去。嫣柔在心裡默默叫了一聲母后,最後咬牙翻身從車沿上滾了下去。
雖然是平安落到了地上,還是疼的半天睜不開眼。要不是想到後頭還有追兵,嫣柔覺得自己肯定掙扎不起來了。
腰上是一整片火辣辣的痛,大腿上也有幾處地方被車衒勾破了皮。後腦勺碰在地上,眼前只是一片白花花的火星字亂串四濺。暗暗叫了一句背晦,顧不得伸手揉一揉痛處,嫣柔趕緊手腳並用,撲騰著跳進了河裡頭。
河水微涼,人一投身進去,彷彿外面的一切都隔斷了。
嫣柔伸手拽住了一根老柳樹的根,悄悄的潛伏在清淺的水面,不時換氣看著後面的追兵。這樣做比較冒險,不過,也唯有確認了對方已經誤以為自己駕車逃匿,她才能靜下心來想一想接下來的對策。
再則她水性有限,不可能一口氣游到下游城中去,所以,等待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擔驚受怕的時候時間過的特別慢,總之,嫣柔是在自己換了三次氣之後,才看見那兩個氣急敗壞的王府兵丁的。
果然是兩個有勇無謀的傻大個,眼睜睜目送他們往馬車行駛的方向追去之後,嫣柔才深吸一口氣,悄然沉入河底。
青樓
要說這晉王也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角色,這條河分明蜿蜒流進城中,途經許多的富家宅院水榭,偏他要在上游半坡處修個辛庫司,每日都將自家的馬桶拎到這河邊來洗涮。
想想自己方才將那些汙穢的東西都衝進了這條小河,現在又親身浸泡其中,嫣柔不無噁心的搖搖頭,暗地裡又狠狠咒罵了那廝幾句。
這一口氣潛了下去,因為又是擔心後頭的追兵,又是不清楚前方的路況,所以遊的很慢。還好一頓子折騰下來,並沒有什麼風聲鶴唳的訊息跟來。直到天色約莫已經快要黑了,嫣柔才手軟腳軟的從水裡浮出來,仰起頭痛快的大出了幾口悶氣。
天色已黑,對於一直潛在水中的嫣柔來說,這不啻是一個很好的脫身條件。就算蕭錦彥再如何權勢熏天,他也不能將整片西京城的夜色照亮起來。
一邊觀察這周圍的環境,嫣柔在心中對這濃稠的夜色第一次產生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