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相信我,一切都會如願的。”
雖然,聽她親口說出這句話,心,很痛。
很痛……
番外:溫暖如春
他的指尖隨著這一語,撫上她臉頰處的緋紅:“你要趕緊喝點薑湯下去,要不然,只怕你要發燒的。我估計這會已經熬好了,你趁熱喝了。”
說著,已經扭頭去喚人端薑湯進來。
從前,他從來不關注這樣的細小的事情的……
真的討厭,他幹嘛要說這些話呢?他不知道,這麼說,會讓她的鼻子越來越酸,眼裡的霧氣也快要潰散嗎?
她仰起臉,這樣,潰散也不會流下,只會倒流進心底。
她才不要在他面前,再流一滴眼淚了,這宮裡,為他流淚的女子夠多了,何必算她一個呢?
他打橫再次抱起她,這一抱,她的淚,突然再遏制不住,她用力咬住唇,方生生逼回去。
而他,只是抱著她坐到一旁的暖榻上,給她蓋上一床厚實的毛毯。然後,轉身離去。
不過一會,他再回來時,手上拿了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清香四溢,卻有辣味隱隱撲鼻而來。
“來,快點喝了它,一會我叫人送你回去之後,便早點歇息。明日若是無事,你就不要去早朝了。想來,快到年節時分,各地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奏了。”
說著,他看著她喝了那晚薑湯,然後,又奉上乾淨的絲巾,給她擦拭嘴角。
她掀開毛毯,就要起身下地。
可是,眼前卻是一陣暈眩,全身無力的倒下來。
“你歇一會再回去吧!仔細起來急了,頭暈。”
目睹著她曼妙的身材,他心中的渴望,其實是非常炙熱的。
但是,他,仍是不願越過這道雷池,縱然,她曾在他跟前,幾乎完全赤裸的顯示過自己的身體。
可,他不願意,不願意在她不情願的時刻,就這樣褻瀆她。
除非她肯原諒她,否則,真的,以後對她就只能以禮相待了。
眼見他轉身離開,吩咐人去準備輦車和衣物,她淡淡一笑。
她真是的,怎麼,今日,就這般的不自制呢?是他飲了酒,還是她飲多了呢?
番外:溫暖如春(8)
或許,什麼都不是,只是因為,她的寂寞……
是啊,不過才十八九歲的青春年華,雖然總以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煎熬的很老很老。可是,當真正的年華在自己面前似水一般的流過時,晨夕輪迴之間,她的心,隱隱還是感到有一絲遺憾的。
不是嗎?
她也曾經幻想過有朝一日不再為他人掣肘時,可以肆意縱馬遊歷天下名山大川,可以嚐遍天下美食風情,可以泛舟江南煙雨,亦可以馳騁南疆草原……。
可是,而今,她的那些夢呢?都淡了,都褪色了,都破碎成一波波靜止向前的水紋了吧?
風雪中,她坐在溫暖的肩輦裡,耳畔可以聽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踩在雪地上,響起的“嘎吱嘎吱”聲。
阿柔忽然覺得自己穿著厚實衣裳的身體,四肢百骸,都激起一陣異常的冷。
冷……。她無法言說自己的那種感受,只有緊緊的攏住他給她準備在輦車裡的一個小巧的手爐。包裹著厚實棉布的手爐很暖很暖,可是,她的指尖卻依然還在輕輕的顫抖著。
遠處的夜空裡,有人在燃放絢麗的焰火。一行焰火沖天而起,待她掀開簾子時,已經飛快的從她的眼底化過了。
總在這樣的時刻,總在本應闔家團圓,共聚天倫的時刻,她就會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孤獨無可救藥。
一滴淚,緩緩的從她的眼眶中溢位來。
天上,繁星仍那樣閃啊閃的,卻只閃進了眼底,再閃不到心中。
思緒麻木前,她的手漸漸抬起,輕輕撫到心的位置。
這裡,什麼時候真的一併麻木了,那就好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想麻木的,就是自己的這個位置。
可惜,一直都麻木不了。
還是那麼清醒,真是痛苦。
一如,這麼多年的生活,不管榮辱沉浮,她都過的很痛苦。
其實平心而論,自己並不喜歡權利,只是,一生下來的命,必須在或近或遠的權柄中,過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
番外:夜沉如水
除夕夜,葉赫太后依然稱病不起,故而,這除夕闔宮歡宴,便只剩了阿柔一個人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