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遠遠傳來了魏安的聲音,裴行儉點了點頭,微笑道,“琉璃,多謝你今日陪我進了這一餐冷淘。”
琉璃愣了愣,要謝,也該是我謝謝你煮的茶才是。”
裴行儉淡淡的一笑,“這算什麼,我常煮茶給人吃的,卻已有好些年沒有人陪我用過飯了。”
琉璃心頭劇震,怔然看著裴行儉,胸口突然湧上的萬種情緒,堵住了嗓子。
裴行儉臉上淡淡的落寞轉瞬不見,颯朗的笑了起來,“待回了長安,我會去找你。”
琉璃依然有些說不出話來,門外迴廊上有腳步聲在走近,她微笑著仰起頭,“我等你。”
正文 第70章 回宮移駕 驚聞往事
用狼毫小筆仔細的為絹帛上的大寶殿添上最後一筆金粉,琉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放下筆,退後幾步,左右端詳了幾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阿凌本來坐在窗邊一面看著外面的景緻,一面啃著今年新貢的哀家梨,見琉璃放筆,忙跳了起來,幾步蹦過來一看,忙不迭的點頭,“真是好看這金粉作的畫,就是富貴。比原來的那幅還要好得多。”
琉璃微笑不語,她原來那幅畫的是青綠工筆界畫,這次才換成了金碧——原先住在北坡時還不覺得,搬到這山上主殿附近才發現,只有金碧山水的富麗典重才能表現出這萬年宮的盛世氣象。只是,這一幅萬年宮圖》,她最早動筆作畫時還是陽春三月,如今卻已是滿山黃葉丹楓。
想到明天就要回長安,她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說得對,這是一個多事之秋自打中書令柳姡�氪潛蛔跡�指娜瘟死舨可惺椋��彌斜礱嬪顯儻薅�玻�咦謖獗咭噯唬�皇前鏤湔巖塹餮�磣擁哪俏喚�疽獎賄��聳逃�健5�行┒�鰨�詞故橇鵒д庋�⒎巧碓諂渲械娜耍�材芨芯醯接行┎煌�耍��綹咦讜嚼叢接葡校�災劣謁��⌒幕乇艿氖焙蛞蒼嚼叢蕉啵�蚰旯�骯僭鋇某德硐∈枇誦磯啵����誶懊諾輩畹男』鹿偎較滷г褂退�倭艘話搿��
遙遠的長安上空,彷彿有某種微妙的東西在醞釀。不知高宗是不是也感受到了這一點,這次避暑的時間長得越發離譜:離開的日子定在九月下旬——再晚幾日,只怕這山裡就該迎來冬日的初雪了。
片刻之後,顏料徹底幹了,琉璃這才小心的捲起了這幅畫,阿凌也把顏料、筆、尺等物收拾進了案几旁的三彩箱,兩人走下樓,往排雲殿的西屋而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裡傳來了轟然一聲,隨即是武夫人懊惱的聲音,“怎麼撥了個十出來”又有人笑道,“昭儀好運氣”
琉璃和阿凌相視一笑:這定然是昭儀和夫人又在玩雙陸了這雙陸原是宮裡最流行的一種遊戲,既要技巧,又要手氣,武則天最善玩雙陸,武夫人十次有七八次會輸,卻常常愈戰愈勇,一下便是半日。
挑簾進去時,果然只見武則天與武夫人都坐在床上,中間放著一個兩尺餘長、一尺來寬的金銀平脫雙陸局,武則天持黑,武夫人持白,站在一邊數籌的,正是不久前新擢的郭綵女。
眼見武則天十五枚黑子大半都已經走進了武夫人那邊的刻線之內,這次兩枚骰子又丟了個十出來。武則天走了不到十步,黑子便都走了進去,推棋笑道,“順娘,你又輸了今日的彩頭可都歸我了。”
武夫人滿臉都是懊色,嘆了口氣,“近來手氣著實不大好。”
玉柳便上來笑道,“也坐了一個多時辰了,昭儀還是起來鬆快一下的好。”
武夫人立刻搖頭,“再來一局”
琉璃忙走上了一步,笑著行了一禮,“琉璃見過昭儀和夫人,昭儀吩咐琉璃畫的萬年宮圖》已經得了。”
武夫人聽到這個,忙丟開了雙陸,笑道,“快展開給我看看”武則天坐得久了,原也有些疲倦,聞言也笑了起來,“我昨日還在想,你若再畫不好,莫非要下次來的時候再畫?”
琉璃和阿凌一人拉著畫卷的一頭,慢慢展開,這副金碧界畫她用的是豎幅,一尺多寬,三尺多長,由上到下畫了萬年宮山頂的幾處宮殿樓閣,又以大寶殿為主,用筆工細精準,設色華貴古豔,窗簷樑柱,都畫得纖毫畢現。武夫人看了便讚歎不絕,“怎麼比你原來那幅還要好?”
琉璃笑道,“自然是因為萬年宮的山上風光更好。”
武則天微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是高處風光更好。”又道,“我看你這畫,比董展也不差什麼。”董是董伯仁,展是展子虔,都是隋代最富盛名的畫家,展子虔遊春圖》,在後世的書畫界裡幾乎有著鎮國之寶的地位,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