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心裡燥熱卻也略退,目光茫然的想了一會兒,卻有些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裡,隨口重複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如琢搖頭失笑,“我怎麼會在這裡?還不是你今日太過無用,最後一道酒下去便喝醉了我讓人把你送到客房歇息,你卻跑得蹤影不見,我只好讓人到處找你,免得你走錯地方沿著小道進了後院,沒想到有人見你果真選了這條路,你喝多之後眼光如此奇準,我不趕過來找你還能如何?”他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適才還看見兩個婢女扶著他新娶的那位小妾鬼喊鬼叫著向另一條路上跑了過去,他還當裴炎幹出了什麼不體面的事情,才狂奔了過來,好在不過是與婢女糾纏而已。
見裴炎瞪大了眼睛,卻似乎完全沒有聽懂自己的話,裴如琢忙揮手讓兩個小廝上前扶住了他,回身便跟與自己一道過來的程務挺笑道,“你快把二郎弄走,他這樣子讓人見了只怕會被打賊打”轉頭又看到適才跟裴炎糾纏的那婢女正在慌慌忙忙的挽頭髮攏衣服,看打扮似乎並不是自家婢女,想來應當是水道邊那位娘子的下人,此時倒也懶得細問,只能喝道,“還不帶上你家娘子快走”
那婢女神色惶然,應了一聲,剛剛站起來,裴如琢只聽身後又是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吃了一驚,回身看時,只見十幾個女子一股風般的從小徑上衝了過來,有人高叫,“哪裡有登徒子?”突然看見裴炎,一個婢女便叫道,“便是他,他適才正、正在行無恥之事”
裴如琢一怔,認得似乎是自家小妾身邊的婢女,這話卻說得太過難聽,不由怒道,“滿嘴胡言的賤婢,還不給我滾”
那個婢女一驚,臉色頓時白了,忙道,“世子明鑑,婢子並無胡說。”
帶頭過來的女子似乎認得裴如琢,忙道,“世子,此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內院?”
裴如琢看了一眼,依稀認得是自家某房的親眷,最是好管閒事的一位婦人,看到她身後有兩三位女子明顯也不是下人,又有人聞聲陸續走了過來,不由有些頭疼起來,皺眉道,“這是我的一位兄長,今日不過是喝多了些,走錯了路,撞上了一位奴婢,打罵了幾句而已,我家這位婢女大約看錯了,一場誤會而已,大家散了吧”
那位婢女卻突然尖聲道,“不是和奴婢,是……”裴如琢扭頭想瞪她,卻見她捂住了嘴,直勾勾的看著水道另一邊,那婦人順著她的目光一看,脫口道,“庫狄大娘,她怎麼也在這裡?”
一時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連裴如琢都大吃了一驚,轉頭去看,這才注意到那位女子雪白的肌膚和淡褐色的眼睛,可不正是那個牙尖嘴利的胡女?裴如琢心頭不由一動:難道適才他是認出這胡女了,才要過去的?那胡女便嚇得跑到了水道對岸?她的婢女又死死的攔著了他?
卻聽那婢女自言自語般道,“適才,便是他們兩個……”裴如琢不由大驚——難道適才子隆是對這胡女做了什麼?轉頭忙看了一眼,卻見那庫狄氏裙子下襬雖然溼了半截,顯然是涉水所致,但衣裳頭髮都還十分齊整,神態也十分鎮定,不由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又有人高聲叫道,“世子,世子找到了”
他只覺得頭都大,厲聲道,“什麼事”
只見自己府裡的兩個婢女分開人群,擠了過來,頭前一個拿著一張紙,急衝衝的跑了過來,大聲道,“我問清楚了,適才是有人給裴二郎送了這個過來,他見了之後才跟著那個婢子走了。那院裡看見過送信人的婢子,奴婢也帶來了……”似乎突然看見了裴炎,愣在了那裡,“世子找到二郎了?”
她手裡的紙舉得高高的,不少人都看了個清楚,上面是一朵水墨荷花,近些的還能看清旁邊有四個端正秀麗的小楷“請君一晤”——這卻顯然是有女子相邀私會了後面那個婢子也突然驚叫了一聲,指著站在一邊的翠竹道,“世子,是她便是她送來的這芙蓉圖”
適才還議論紛紛的人群瞬間便靜了下來,人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卻都也有些激動莫名。這婢子自然是那庫狄氏的下人,她好大的膽子,居然在公主別院和男子私會,卻又被人當場撞破,連身邊送信的婢子都被抓了個正著。寂靜中又有人低聲道,“你看她裙子上也有芙蓉圖”
裴如琢頓時變了臉色,看著裙裾上依然有一兩朵水墨荷花清晰可辨的那位胡女,又看看身邊這個衣衫不整、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的婢子,心裡更是再無一絲懷疑:子隆平日雖然端嚴自持,但今日偏偏喝成了這樣,他對這胡女又是動過心的,若真是酒醉之下把持不住做了什麼……這胡女也太過下作了些,新婚才幾日就做出這種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