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緊,起身向屋裡走去。
不寬的迴廊處,一雙紅繡鞋頓了頓,不知何時也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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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繫上了,少奶奶可真好看。”欣明彎腰替安若兮繫上腰帶,前前後後繞了一圈,一雙圓圓眼睛裡滿滿的豔羨和讚歎。
一襲銀白色微褶長裙,壓著月色玫瑰暗花底;一條寸寬淡藍色腰帶,在斜側處打著玲瓏結,這是當日姬夫人讓自己去量身時,安若兮根據街市上的時興款式改良後自畫了圖紙讓裁縫製成,竟不想那書生一般清秀的小師傅竟然做得如此完美。安若兮對著銅鏡上下比照,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呵呵,那雲裳坊的師傅果然名不虛傳。”
“是少奶奶畫得好,若不然那師傅也做不出來。”欣明替少奶奶理了理細碎髮絲,又唏噓道:“少奶奶平日裡只著幾件簡單小裙便好看得緊,今日如此一出,怕是要迷死咱盛京一城男女老少了。”
“呵呵,小丫頭,今天可是喝了蜜,小嘴這般甜?”安若兮很是親暱地朝欣明笑笑,卻見一旁欣然臉色莫名地頷首出了屋。當下只當這丫頭今日身體不適,也不去理會。
“少奶奶謙虛,欣明若要一句假話,便自請二胡討鞭子去。”
欣明難得代替欣然出門一趟,心裡頭高興,自是揀了最好聽的話來說。
本是無心之言,卻讓一側靜坐著的上官雲軒沉了臉:“今日去祭拜母親,不可著豔麗穿著。”
安若兮一楞,嘴上卻仍耐心解釋道:“是白色面料。”
上官雲軒眉峰一斂,見屋中二人又調笑開,又緩緩道:“髮飾也須清簡些,莫要太花哨。”
“回公子,少奶奶只是插了一隻白玉小簪。”欣明暗暗嘟起嘴。公子今日為何突然如此挑剔。
上官雲軒不語了。
真是個掃興的傢伙。安若兮乾脆道:“白衣素鞋,粉黛未施,一張素臉,不知二公子可覺得合適?若再不夠,那便乾脆披麻帶孝好了。”
上官雲軒聞言喉間一哽,端起茶杯輕抿:“倒也不必如此誇張。只是母親生前在世時,一向喜歡乾淨簡約……”
安若兮白了一眼,自去料理物事。難得能夠出這壓抑的大宅子透透氣,她倒也不想跟他如何對著幹。
門外欣然走了進來,一雙杏眸瀲灩,朝安若兮看了一眼道,方才柔聲道:“公子,老爺過來了。”
上官鶴攜著老秦管家一前一後從院外走進。
每年六月廿九便是已故何夫人祭祀之日。上官鶴年輕是隻顧著操持生意,對家中照顧不周,不慎疏忽讓結髮之妻中了奇毒紅顏早逝,多年來一直心下愧疚;唯一嫡子又在十八歲上再次被毒瞎了眼,心下便越發覺得無臉面對夫人,因此多年來竟是一次也未曾去探望過,只在家中祠堂設了牌位,平日裡命人燒燒香火頌頌經文。倒是雲軒一向孝順,十五年來,年年必得親自上山祭拜一趟。
上官鶴進了屋,示意老秦管家將幾提食盒子交給欣然,方道:“軒兒難得出門一趟,路上定要小心,莫要太過疲累。為父近來身體不適,這便不同你去了。東西我已吩咐老秦準備好,馬車也在大門口侯著,趁著天色尚早,你們二人便早去早回……”
上官鶴邊說邊語重心長地在雲軒肩上拍了拍:“唉,旁的為父也不多說。軒兒你到了山上,替我向你母親道個不是……老夫這些年一想起過去種種,心裡頭便慚愧得不知如何言語。左右如今也老了,即便有些什麼話,也留著來日親自對你母親說吧……”
“勞煩父親操心。父親如今年事漸高,定要注意保養身體才是。”
上官鶴言詞耿耿,雙眸裡已溼開了淚花花,上官雲軒卻只是淡淡應著。這些話父親每年必重複一遍,聽聽也就罷了,早便不指望他能同去山上看一看。
二兒子語氣淡淡,上官鶴自是理虧,嘆了口氣便又朝身側安若兮掃過一眼,見那小臉上紅腫已消,又訕訕道:“若兮媳婦這是第一次出城,路上仔細著些,莫要太過勞累了……替為父向你婆婆帶聲好,左右你婆婆在天上看著,也能佑你早日為咱家生個一兒半女添添香火。”
果然心心念念便是香火。安若兮頷首淡笑,嘴裡道著是,卻不抬頭看上官鶴一眼。雖對欣然無甚好感,心下竟突然有些為她叫屈……不過那些旁的事,無關於己,想想也就罷了。
兒媳婦風輕雲淡的模樣看得上官鶴心裡很是不舒服,因著自己理虧,卻也不好為難,只得朝大胡二胡喝了一句:“你們倆奴才在路上定要小心趕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