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感謝,那道頎長身影早在十餘米外的石徑上。
安若兮凝眉想了想,便回頭對欣明道:“欣明,你知道哪裡有小門麼?”
小丫頭眨巴著大眼睛,不知所以然地朝不遠處的小門指了指:“有的,那些菜販子、小廝們都是從那邊的小門進進出出,少奶奶有什麼吩咐嗎?”
“你回去告訴二公子,就說老爺夫人留我在那邊用午膳,下午還要仔細教些規矩,恐怕得晚些才能回來。”瞅著欣明皺著眉頭一臉憂慮又道:“放心吧,傍晚前一定回來。若不然再餓上一天,明天欣明你便該準備草蓆給我收屍了,嘿嘿。”
安若兮說著彎起嘴角調皮一笑。
欣明看得一陣眩目,等恍過神來時女子早沒了身影。
第10章 翠花受辱
日頭很大,紅耀耀的,照得那青石大街像是踱了層金一般刺目,卻止不了女子輕快的步子。
路上行人寥寥,有乞討的丐子靠在牆角打盹,那口水險些兒要淌到地上,安若兮便朝兜裡掏掏,想了想卻又很窘迫的拐道兒走了——
全身上下就那一張銀票,給了就全沒了。捨不得。
瞅著“騰雲酒樓”旁的“雲”字小印,大步跨了進去。
店中客人不少,三三兩兩各自成群。
有小二招呼著跑過來:“客官有請,需要點什麼?”
安若兮得色地亮了亮手中褐黃銅牌:“不羅嗦,好酒好菜只管上上來。”
清瘦的小夥子抬頭看到大公子的隨身腰牌,忙哈著腰恭敬地應了聲:“好咧——客官您稍候——”。
安若兮難得地覺得很有面子,騰騰騰便上了樓。
新鮮的各色菜餚很快便上了滿滿一桌。安若兮舉著筷子左瞅瞅,右看看,思考著該從哪盤下手。
真真算起來,從穿越到現在半個月了,還從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好飯呢!白翠花那個摳門精,頓頓不是小蔥豆腐湯、醬油豆腐花,就是小蔥拌豆腐、醬汁豆乾,連油炸都捨不得。
小心翼翼夾起一塊正冒著熱氣的蜜汁雞塊,正要朝口中塞去,窗外樓下卻不適時地響起嘈雜的吵鬧聲。
婦人熟悉的粗獷痛罵夾雜著男人猥瑣地奚落聲讓安若兮皺起眉——大熱天的,白翠花這死肥婆不在家裡好吃好睡,又跑大街上來撒潑什麼?
當下不爽地撂開窗子——
“一群狗孃養的孫子!大正午的不回家摟娘們,一路追著老孃跑做什麼?!仔細老孃踩碎你的球蛋子!”街市正中央,粗胖婦人圍著油漬兮兮的青布圍裙,抖著胸前兩坨巨/乳氣喘吁吁推搡著身邊幾個野漢子。
那群混混子也不惱,歪著嘴又朝上靠了靠:“踩啊,來啊,爺們可都等著呢,嘿嘿嘿……”忽地一人抓起一把豆腐便朝地上砸去。
頓時乾淨的街市中央一地白花花的狼藉。
周圍鋪子裡打盹著的掌櫃老闆們立時睜了眼,呼哧呼哧瞬間聚攏成一圈,唯恐錯過難得的好戲。這盛京城,安秀才家的胖媳婦那也是一霸,哪家沒被她沾過便宜?
人群中一名裸著上半身的矮胖子叼著牙籤擠上來:“怎麼著?爺吃了你帶蟑螂的豆腐還沒讓你賠,你個死肥婆倒還嚷嚷起來了?”
“就是!賠錢!”
“不賠錢就見一次砸一次攤子!”
“大哥,扒了這死豬的衣服,看她還逞什麼能?!”
“對!扒了她衣服!扒了他衣服!”周圍一干子嘍羅起鬨著,朝白翠花圍攏過去,邊說還不忘抓著那狼藉的豆腐去砸婦人的腦袋。更有大膽的,乾脆伸手去扯那肥婆娘的衣襟。
白翠花伸出短而胖的手臂推搡著這群潑皮無賴,奈何太過笨重,根本不及這些瘦癟三們靈活。
忽地一彎腰,操起豆腐攤上的舊扁擔,破了嗓子粗聲道:“吼呀——!哪個不要命的再靠過來,老孃的棍子可不長眼睛!!”
言畢,掄開扁擔狠狠地轉了一圈。因著身材巨大,那扁擔“呼呼”巨響,人群慌忙朝外退開數步,便是那些個混混也被唬得不敢近前。
二樓雅座的女子“撲哧”一聲笑起——嘿嘿,還真沒見過誰敢欺負這死肥婆呢,果然有趣得緊。
街對門也是家酒樓,正對著安若兮位置的臨窗小桌上,兩名男子對面而坐,似乎注意到女子的反應,不約而同看過來。
隔著那薄薄的紗窗,看不清臉面。
“前趟買賣可還順利?”左側的男子發問,聲音低沉。
右側的便淺淺笑了笑:“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