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側。
而我,卻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不遠處的新月和太后相擁倒在血泊之中,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樣撒手人寰。
皇位的爭奪,後宮的鬥爭,我從來都知道是殘酷的,卻並未真正體驗過殘酷究竟是什麼感覺。上次看到傅瑤被景似畫劃破了臉,我已經震撼不小,我以為那已經是極致了。
可如今我才發現我的想法竟然天真的近乎愚傻——那位極人臣的鑠金國唯一的驍勇王爺,和這世界上女子中至高無上的太后,竟就這麼雙雙死在了我的眼前。
新月一定從未想到,他的生命竟是結束在了予以他開始的人的手裡。
太后也一定從未想過,她竟會親手殺了自己最在乎甚至是唯一在乎的人。
“印象中,母后極少舞劍。初次見她執劍,是廖太妃設計陷害年僅五歲的我,冤枉是我偷了父皇的玉璽要父皇廢除我太子之位。那時母后竟從鸞鳳床下抽出了寶劍直衝到廖太妃的寢宮斷其一臂……”
韜光並未扶我,而是與我席地並肩而坐,目光有些複雜交錯最仍是落在了太后的遺體之上,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滄桑,震撼著我自以為已經麻木了的心房。
“然後呢?”
不由得問出了口,才驚覺我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韜光聽到我的提問,只是淡淡一笑,可明明是笑卻讓人覺得無比的痛。
這便是後宮中的女人
韜光聽到我的提問,只是淡淡一笑,可明明是笑卻讓人覺得無比的痛。
“後來父皇龍顏大怒,幾乎要將母后打入冷宮。是我跪在御書房門口跪了兩天兩夜,甘願交出太子之位換取母后平安,父皇感念我們母子情深,加之確實是廖太妃無禮在先,還有朝中百臣都不贊成父皇廢太子……總之,種種情況導致最終此事只以母后從正一品上的貴妃降為了從二品下的修儀而告終了。”
我不語,因為不知要如何評斷。
韜光也並未因我的靜默而有所遲疑,只是繼續的回憶著:
“那次之後,我對舞劍有了極大的興趣,或許是為了保護母后,或許是為了討得母后的歡喜,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好玩,總之我很努力的練習劍法。父皇也是贊成我習武的,於是請了朝中最曉勇的三位師傅教我習武,那時我經常到母后面前舞劍,母后總是一邊用錦帕為我擦汗,一邊讚我努力。有時候還會親自指點我幾招……”
韜光所形容的畫面,和我此刻眼前擁著新月未寒的屍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彷彿可以看到一幕黑白的那時情景,年輕的太后和年幼的韜光和樂融融,彼此相依。
“第二次見母后亮劍,是我十二歲那一年。有一日我無意見撞見了廖太妃跪求母后設法救出她私吞軍餉的胞弟,當時正值前陣吃緊,父皇下的令是殺無赦,求情者同罪論處。母后自然是沒有答應廖太妃的要求,於是廖太妃便威脅母后若是不應允便將當年的醜事張揚出去。母后當時神色一震,拂袖而去。我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詢問廖太妃事情的原委,廖太妃狠狠的說了一句‘是你不仁,那便休要怪我不義。’之後便將整件事情告訴了我。那時我才知道,當年廖太妃冤枉我的事本就是母后一手策劃的,因為我是從宮外抱回的流言在宮中四起,就連父皇也開始懷疑我的身份,於是母后想到這一招來做實我們的‘母子情深’好讓流言不攻自破。”
逢場作戲都求之不得
眉頭微微蹙起,我開始將記憶串聯起來。
從太后對新月和韜光明顯不同的態度,還有新月曾經提起過的‘我們的關係’,甚至是慕容澈曾經透露出來的微小訊息——難道韜光當真不是太后親生的孩子?
唯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開我心中的疑惑:為什麼太后一定要將已經穩坐帝位的一個兒子拉下來,拱另一個根本無心皇權的兒子當皇帝。
我的目光落在韜光的臉上,對於我的糾結與茫然韜光只是置之一笑,然後輕嘆了一口氣說:“廖太妃道破了我母后不能為人知道的秘密,母后自然是容不下她的,於是三日之後,廖太妃‘失足落水’了。而我,因為已經知道了真相,於是母親連在我面前偽裝的溫柔也不給我了。她甚至因為我的太子之位過於穩固,憑她幾次算計讓父皇廢我而改立新月都未成功而執著劍向睡夢中的我刺了下來。若非貼身的侍衛以命相博,那一劫我是定然逃不過的。那侍衛最終是死在了母后的手裡,而我也因為用手攥住劍鋒而落了一道疤痕在這裡。”
韜光攤開了掌心,那一道貫穿了手掌的疤痕此刻格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