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血與硝煙的味兒,不知何時才能散去。
即便沒有親眼所見,都能想象那殘忍的戰局。
“教主!!”
四神堂的四位堂主馭起輕功逐一掠過吊橋,來到沐君白身邊,關切的上下將他打探。
玉魅公子已經恢復了那嬉笑的常色,轉而看向碎在崖壁角落裡的玉笛殘節,清澈的眼底滑過一絲遺憾。
他放下無憂,卻自己先走向北堂烈,輕描淡寫的計較著,“你好像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這人可是他救下的,又一次。
來到北堂烈跟前,兩對淡眸相觸,沐君白探視著那張輪廓姿容與自己全然相反的臉孔,末了幽幽一嘆,“本座心裡實在太不甘了,所以……”
所以……?
只見他從袖間取出一物,拋給北堂烈,再道,“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我要來做甚?”
聽似灑脫,實則,是真的放下了吧?
說罷,沐君白腳下輕點,飛到了對岸去,身後得他四個忠心耿耿的堂主追隨。
拉開了忘川深谷的距離,他再轉頭往對岸看去。
見得無憂安然無恙的站到了北堂烈的身旁,不自覺的,俊容浮出一絲安心的笑意。
也是彼時,那女子抬眸遠望,與他相視。
終於,他不再藏身某處,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她相望了。
遺憾的是,這已是訣別時。
“我們該走了。”
雲淡風輕的話語聲,像是隻對無憂說的,亦像是對所有人道。
剩下的事,他們江湖人士哪裡插得上手。
剩下的事,再與他沐君白無關。
“沐君白……”無憂不自覺喚出他的名字,眼底將遠處的白影深印入心底。
接收到她眸中不捨,天下無敵的玉魅公子倏的玩世一笑,視線投到北堂烈手上,不屑道,“即便他與你天長地久,也永遠打不過本座,記住,我沐君白才是天下第一。”
說罷,帶著自己的手下,瀟瀟灑灑的轉身離開,永遠都不會回頭了。
他不要江山美人,就要個天下第一的名聲以此安慰吧……
被他那番話說得滿頭霧水的兩人,此刻才想要去看北堂烈手心裡方才接住的那一物。
那是隻白玉的琺琅瓶,巴掌般大小,裡面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將瓶塞拔出,一股濃郁的花香味立刻從中溢了出來。
這是——
“長生花的花液!!!”
對岸,聽到無憂驚喜的聲音,沐君白再自語,“笨蛋,一點點毒需要那麼多花液來解毒麼?本座有那麼無能麼?”
唉,早知道拿出來便身心解脫的話,他就不會痛苦這麼久了!!
身後四人莫名其妙,均是一臉不解,他們教主,似乎被某事困擾許久了。
※
晨光從峽谷盡頭綻出,將灰藍的天空染上一層淡淡的橙色。
戰火未止,吊橋兩端的人歸於各自的彼岸,北堂烈拔劍斬斷最後的連線,繼而高聲道,“今日起,朝炎與新夏,以此為界,永不戰!”
對岸,夏之謙認可一笑,同樣拔出自己的佩劍來,深深***腳下的岩石中。
“朝炎與新夏,永不戰!”
※
曜景二年,七月初二深夜。
兩軍戰於忘川峽,日照出,止戰,撤軍,天下就此安。
而那止戰緣由,永世成謎。
只得忘川蕭歌,百世流芳。
結局篇(完):白首不相離
曜景二年八月八日,朝炎大軍歸朝,烈皇連夜宣內閣大臣共商議和休戰盟約,次日快馬加鞭,送往新夏。
九月八日,武順皇帝派來議和大臣,兩國就此正式休戰結盟。
九月二十,新夏遷都,重建大夏。
不少前夏流民,聞訊之後紛紛從四面八方遷回,諸國更派精兵護送,一時間,回流成潮。
付之一炬的夏都,匯聚上萬名工匠,不眠不休三個月,於寒冬來臨前,打造了一座比前夏國都更加華麗壯闊的皇城彖。
夏之謙改國號‘明順’,開啟新夏盛世。
曜景三年一月中,烈皇病薨,璟玉皇后飲毒追隨,滿朝悲慟。
七日後,協政王北堂琰為帝后發喪,追封曜景帝諡號:聖德光曜皇帝,其後追封:敬德皇后柙。
同年二月二日,北堂琰繼位,國號‘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