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火海中看見了那個嗜血的男子——北堂烈!
他眼眸中充滿無情的寒光,冷雋的臉容不為任何所動,他一手握嗜血利刃,一手……竟然提著她父皇的頭顱!!
無憂只與他對望了一眼,就被那殘忍的眼神震撼得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向自己步步行來……
她只好閉上雙眼,靜待一死。
或許死了,便也不就不會再害怕了。
可是她等了許久,那疼痛的感覺卻遲遲未降臨。
她覺得好生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不由把眼睜開縫隙偷瞄,這一看,眼前的景象又變幻了一番。
漫天飛花,她已置身在一派盎然春意中,暖陽縈灑,花香四溢,彩蝶翩然起舞,男子就站在她眼前,一身素黑的衣裳,沒有任何裝飾點綴,卻英姿綽越,如此耀眼。
他俊容上的淺笑一如往昔,看似不著痕跡,那其中的柔軟明媚,只有她看得懂,他探手抓住眼前飛舞的粉色花瓣,展示於她眼前,說,“無憂,你看,它們多美啊……”
無憂的所有都被他吸引去了,移都移不開,哪裡還有心思望別的。
她欣喜對他綻出一笑,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曜……原來你一直都在。
在我的心裡。
※
這夢前面太駭人,可後面真美妙。
她好捨不得醒……
然而夢終歸只是夢,睜開了雙眼,無憂知自己身在何處。
意猶未盡的心上默默嘆息,還是醒來了。
璞麟殿內,不知哪兒有微光滲透進來,估摸這會兒就快天明,她這一覺睡得自是舒服。
這一覺……
無憂驀地一顫,猛地想起了什麼,轉動了頸項往身側看去,眼前赫然映入一個男子平靜安穩的側臉!
北堂烈就躺在她旁邊,淺合著雙眸,睡夢中的他深眉闊展,吐息均緩,微弱的光線盈盈籠在深邃的五官輪廓上,竟有些不真實。
她是記得身在何處,可卻忘記了昨夜被他叫進內殿,然後……同床睡了一夜。
無憂瞠著雙眸,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她根本不知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是有多無所適從。
片刻過後,確定北堂烈不曾醒來,才悄聲的爬起,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躡手躡腳的溜了出去……
那一小撮身影剛隱沒在內殿的屏風外,龍床上的男子,便睜開了眼睛。
※
天明時分,上朝的鐘聲才將敲響,在西苑小所等了徹夜的瑾嬤嬤終於聽到有步聲往這兒來。
她忙從榻上起身,跑去將門開啟,果真!無憂就站在外面,抬起的手還沒來得及將門推開,卻先被瑾嬤嬤快了一步。
小人兒一臉僵硬,眼睛睜得圓大,但見瑾的眼底泛著淡淡的淤青,估料她一夜未眠,正欲開口問,又被先聲奪人。
“快進來再說。”雪開始化了,瑾將她拉進了並不暖和的屋子,疊聲的問,“昨夜可安好?餓不餓?昨日奴婢在御膳房得了些糕點,先吃一些吧。何時再去璞麟殿伺候?快趁這會上朝,先躺一會兒?”
連串的問話,無憂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其實她昨夜睡了一個許久都不曾有的安穩覺,可是在瑾看來,她好像受了天大的苦楚。
“嬤嬤,我沒事,我也不累。”反握住瑾的手,無憂對她柔聲安慰道,“皇上也是人,他也要睡覺,昨天在御書房呆了一會兒,回了璞麟殿,大家都休息了,回來的時候,我還吃了些東西呢,倒是你——”
她湊近她的臉細瞧,說,“你看,你昨夜沒睡吧?眼眶都青了,你才該好好休息,還有啊,都說了好多次,別在自稱‘奴婢’了,現在我也是個奴婢,你這樣對我,許還會招來話柄。”
瑾被她關心了一番,又說和顏悅色的說教了一番,心下不免感懷無憂公主真的與以前不同了。
再打探她的氣色,是比自己好許多,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又互相嘮叨了幾句,瑾便匆匆出去,浣衣局還有洗不完的衣服等著她。
小所裡便只剩下無憂。
目送瑾踩著積雪遠去,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的日子要舒坦多。
回想剛才在璞麟殿,張適悠一瘸一拐的趕來伺候,無憂才知道他昨日捱了二十個板子。
唉……太監總管也不容易吶!
他對她的態度不知為何恭順了許多,在北堂烈上朝後,特意讓人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