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靜地分別了。
這一別,一段日子內;見不到了。
如果成功,大家會重逢。
如果失敗,大家會……
湛藍箏不敢深想;她怕自己會軟弱;鳳曉白也不敢深想;他怕自己會魯莽。
只有孫橋很沉得住氣,湛藍箏問他“要不要去看看程澄”,孫世子只回了一記冷笑——彷彿自己不過是要去春遊,而不是逃亡。
她給蕭婷打了電話,約她出來,還是用了昨天的老辦法,和蕭婷約在中關村,然後湛藍箏將蕭婷身邊的傀儡都給收拾掉,再一併去了國圖旁的紫竹院,還有最後一點內容,湛藍箏要真摯地告訴蕭婷。
“如果對方逼迫您,甚至涉及到湛垚的性命,如果您認為他不是在說笑,如果您頂不住壓力,那麼您就說吧。”湛藍箏道。
蕭婷說:“我還沒那麼遜色。”
“可是您早就答應了他的邀請,在我之前。”湛藍箏微笑道,“老師,如果他強迫您,那麼我不強迫您。”
蕭婷冷道:“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和我立契約。”
湛藍箏想了想,搖頭,“這和當年不一樣。老師,謝謝您幫我出國。”
蕭婷見她態度真摯,想著她年輕輕的小姑娘,讓一家子王八蛋迫害,剛受完重刑,卻拖著病體忙了一天,明天又要孤身一人,踏上未卜之路,到底是軟了幾分態度,“你放心,我答應過你姑母的事情,絕對不會變卦。我也不想讓我兒子恨我,更不想毀了我的良心,當害人惡魔。”
“您真的不用硬撐。總之,我的話就放在這裡了。”湛藍箏說。
蕭婷只當她還在假客氣,橫豎心裡對自己的立場有分寸,也就懶得表忠心,好像自己真是她的臣下般,只淡淡道:“你準備在那邊呆多久?”
“呆到風平浪靜吧,但總是要先停留一段時間的。”湛藍箏說。
“別亂跑。老老實實在我給你介紹的地方住著。”蕭婷算是儘儘一個長輩的心意,囑咐一句,“你在國內可以胡來,到底是自己地盤,可到了國外,一定要謹慎。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你一人。一旦出事,便是大麻煩。”
“我明白。”湛藍箏沉靜道。
蕭婷卻總有點不祥的感覺,但是遠行前也不宜說不吉利的話,沉默半晌,忽然道:“我說過不會讓你好過的。”
“哦,所以您若是撐不住,可以說。”湛藍箏淡然道,“我到了外面,生死由命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蕭婷說,“我守著對你姑母的承諾,但那隻在保全你性命之上,接下來,該我討債了,跟湛家討,我從未允諾你姑母,不去報仇。我一向很小人的。或許我會給湛家來一場後代人都不忍細看‘靖康恥’。我不是說笑的,你也知道我有對方的幫助,一切都會變作現實。”
湛藍箏沉默了一會兒,“老師,我不阻攔您的復仇,但希望您能看在姑母的面子上,看在畢竟畢竟,當年還留了條命,沒被趕盡殺絕的份上……至少留口氣吧。”
蕭婷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或許我下手還有個輕重,但我不確定對方的分寸。”
“如果您還是那麼恨的話,不如用我的命去換。”湛藍箏說。
蕭婷道:“恩有頭債有主,你別看不起我。”
“您記得我的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