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X?XXXXX!京X?XXXXX!立即靠邊停車!立即靠邊停車!否則我們將採取強制行動!京X?XXXXX!立即——”
湛藍箏左手一轉方向盤——輪胎膠皮和地面猛烈摩擦,在焦糊味道和刺耳的茲茲聲中,小藍車子的車身迅猛向右方的黑暗路口旋轉而去——與此同時,她的右手跟上一道黃符,啪一聲拍到手機上,格外脆亮!
綠光如噴泉湧起來的瞬間,車子已靈活地拐入了一條車少人稀的狹窄近路——這個路口,這條路,之前,湛藍箏已走過好幾次了。
第一道綠光,拯救了程澄幾乎虛無的意志——那寒冷彷彿一隻手,捏住了她的心臟,一下下揉搓著,年輕而身無隱疾的她,也赫然嚐出心臟病發的痛苦感。那種來自心靈的疼痛,讓人連呼吸都無法完成,肌肉和骨骼隨意的一個拉動,帶來的都是抽筋樣的苦楚。
眼前閃過的綠光,振奮了她的精神——這是一個訊號,一個救命的訊號,救的是孫橋的命。
想到“孫橋”兩個字,程澄覺得無比自豪,身後的那個手術間,成了最值得捍衛的聖地。為此而忍受的種種,都將微不足道。
她舉起手機,符畫的每個線條都在發亮,噴出螢幕,擴散出的金紅色,讓最靠近的那幾個引魂使者,都退了幾步。
程澄緊緊貼著門縫——那麼細小,卻是生死的出入口。
她握住手機,將螢幕朝向正前方。
“我,不會讓你們進去的!”程澄威嚴地,一字一頓道。
兩側的引魂使者都看向了中間的女子——她摘下兜帽,一頭黑髮鬆散,刀子樣銳利的目光,盯住螢幕上那道金紅的符畫,似是辨認。
毫無徵兆地,她左手一提,鐵索如靈蛇般彈起,直竄過去——程澄大喝數聲,似是壯膽示威,但那鐵索毫不留情地撲來,一入光圈,卻生生頓了下。
它僵在空中,發出咯吱咯吱的金屬顫聲,終是轟然落地,喀嚓嚓。
程澄見狀,一股首戰告捷的興奮,洋溢在胸前。她感到前方陡然間變得光燦燦,孫橋的命充滿了希望的。
十分鐘,十分鐘,現在已過去一分鐘了,我能守住他的命。
孫橋,你知道嗎?今夜,我要為你點亮希望的光,你就只管向生的入口衝刺。
其餘的引魂使者見狀,圍攏過來,中間那女子,搖搖頭。
“湛家的咒,法杖的力量,湛家掌門食言了,回去後,必要與玄黃界追究到底。”
這女子第一次開口了,聲音和她的氣質一樣。
幾名引魂使者與她耳語,她又搖搖頭,蹙了蹙眉,手腕一抖便收回鐵索,讓它們自動纏繞在長劍上,那劍尖輕微劃過地面,留下一道青痕,頓一頓,忽地向前一指——
程澄的目光不敢懈怠,盯緊這鋒芒。
“擊潰她。”女子清晰地說。
“方丹霓,你鬧完了沒有啊……”賈文靜坐到樓頂上,無奈地說,“你死了對得起誰啊?”
方丹霓執著地站在平臺邊緣,遙望夜幕,“夜這樣深,我看不到希望了。仔細想想,一個賤人死了,自然對得起很多人啊。老姐,別勸我了,可以明確地說,如果我活下來,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我要和程澄再戰下去,為了孫橋,鬥到生命的盡頭。”
賈文靜罵了句“CAO”,兩米外,鳳曉白狀似輕鬆地看著方丹霓,“丹霓,別跟大家開玩笑了。現在有更加緊急的狀況,這裡的事情不如都放一放——要知道,孫橋,剛剛出車禍了。”
方丹霓終於回過頭,“什麼?!那他傷得怎麼樣?他現在在哪裡?!”
鳳曉白謹慎地算著彼此距離,“就在下面搶救,情況不大樂觀。”
方丹霓晃了晃神,“我要死了,他也要死了,難道這是天意……”
賈文靜有暈倒的感覺,鳳曉白卻很沉著,“丹霓,請你快下來吧,和我們一起守護孫橋好不好?他一個人穿到這裡,認識的只有我們這些人,作為朋友,我們要做的是先放下自己的心魔,為他祈禱。丹霓,你知道他的堅強,但是否也看到過他的軟弱呢?現在就是他軟弱而需要你來幫助他的時候,他不需要多少份殉情,對於他那樣倔強而從不放棄的人而言,無數個消沉,也比不過一份勇敢守護和祈禱。丹霓,過來,我們一起堅定地站在手術室外,為他的意志鼓勁好不好?即便真的是最壞的結果,也該是我們,陪伴他走到最後,而非中途就放棄。”
他輕輕地說,目光溫柔,而堅定。
方丹霓流下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