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的方式……讓我姐姐屍骨無存!”湛垚激憤地說,“你最有殺人的動機,也最有這個能力!宗錦,別再否認了!”
“你說我殺了湛藍箏,有什麼證據嗎?” 鍾錦輕聲道,“我連湛藍箏在哪裡,都不清楚。湛垚,你只告訴我,你會送她走,但是具體的呢?你根本沒透露過。你大伯父催我提供情報,催了好幾次,我也愛莫能助,為此還捱了不少罵。湛垚……你冷靜一點,仔細想想,到底誰才是最有可能殺了湛藍箏的。”
“從動機來看,你的可能性最大。”湛垚肯定地說,“宗錦,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鍾錦沉默。
“說啊!”湛垚喝道,“我確認你一定瞞了很多!先告訴我,你埋伏在我姐姐身邊的柳未是誰?!不說清這個,別想讓我再信任你!”
鍾錦說:“我不能出賣別人。”
湛垚提起他的衣領,“隱瞞我?你用對別人的仗義來踐踏你我之間的友情,以此來羞辱我?”
鍾錦繼續保持沉默,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澀,彷彿哀悼。
湛垚冰稜子般的視線,逐漸軟化了一點,他鬆開了鍾錦,“告訴我。到底誰殺的?是你?還是誰?你不可能一點都不清楚。”
鍾錦說:“我確實不太清楚。我承諾了你,你承諾了我,我們彼此是不會背叛的。所以我真的不太清楚。我這些天除了出差,就是想著如何拖延湛明儒的逼問。”
“那會是誰?如果真的不是你?”湛垚依然質疑,“我姐姐不會自殺,我太確定了。”
鍾錦靜默半晌,“誰知道湛藍箏在美國呢?誰最清楚湛藍箏的出逃路線和落腳地點,大概就是誰了。”
江宜月輕輕啊了下,驚了湛垚,“月亮?你知道?!”
江宜月點點頭,“湛藍跟我透露過一點……但是怎麼可能?”
“是誰?”
“蕭婷,湛藍的導師。”江宜月還是難以置信,“湛藍說,她出國的一切手續,都是蕭婷給辦的,落腳點,也是蕭婷找的。還說如果需要緊急聯絡,一律透過蕭婷。”
湛垚的身子輕輕一震,“那個導師?不可能……她沒那個能耐。”
他嘀咕著,轉向鍾錦,“她是柳未嗎?”
鍾錦說:“不是。”
湛垚正在全力消化這個新發現,鍾錦見他想得頭大,不由道:“湛藍箏的下落,一旦有了外洩,就會被有心人利用。你知道的阿垚,湛家不是隻有湛明儒要殺你姐姐。你我都清楚,還有哪些人,恨不得湛藍箏消失。”
湛垚的目光茫然了瞬間,又結滿冰晶。
“不會……她們不會這麼狠毒……不會不會不會!”
“湛垚!”江宜月擔心地扶住湛垚的雙肩,“鎮靜些,你想到什麼了?”
湛垚拼命甩甩頭,握住江宜月的手,“走!先跟我找走漏訊息的叛徒算賬去!”
他二話不說,帶著江宜月匆匆離開。
只剩鍾錦一個人,站在逐漸暗下來的辦公室內。
從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看過我。
她已經能恰到好處地,扶住阿垚,去安慰他,給他力量。
她已經能默契地追隨著他的腳步,一起奮戰。
如果當初……
鍾錦苦笑。
罷了。
我已對不起兄弟,除此,別無補償。
他拿出手機,按到“柳未”這個名字上,發了一條簡訊:
我未出賣。但你為負責人的訊息,已然走漏。目前他要找你算賬。莫慌手腳,務必珍重冷靜,莫忘彼此約定。需知復仇之日,為期不遠,二十年惡氣,即將一吐而快。莫亂陣腳而自毀長城。事已至此,來日方長。留得青山,細水乃長流,終有海闊天空。
他停了停,又加了幾句——
否則,事情將落入最糟糕之境地,最終受害最深的,只會是他。
窗簾拉上了三天,就沒再拉開。
三天了,日出日落,日落日出。
書房沉沒於黯淡。
陽光再也照射不進來般地灰暗。
寬大的書桌上,攤開的,一張一張,五彩斑斕的照片。
襁褓裡粉嫩柔弱的小女嬰;穿著花裙子笑眯眯的可愛小女孩;梳著小辮子,繫著紅領巾的漂亮小姑娘;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的中學少女;戴上學士帽,優雅端莊的女學生……
一張,一張,又一張……
在結實的手掌下,來回輪替著,被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