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算一步吧。
湛明儒再心不甘情不願,見女兒鐵了心要這樣做,也只敢私下責罵,卻不會握著人脈不放,陷湛藍箏於被動。湛藍箏在父親的引薦下,認識了所有能在這件事上幫忙的人。幾番談話,她不僅和這些人明確了今後湛家由她負責說話的原則,也談妥岑嬌娜的事。岑家父母知道後,捧著東拼西湊的幾十萬,跪在湛家門口哭,誰拉都不起。最後程澄也哭,賈文靜也哭,江宜月流著淚抱住湛藍箏,“湛藍,怎麼大家會鬧到今日這地步?”
湛藍箏沒來得及答話,宗錦卻多嘴笑道,“還不是和掃把星扯上關係的緣故。若是我,定要讓心愛的人都離得遠遠,快快轟走,不要有所牽扯。這意思,我倒是對人有所表示,可惜人家不領情。”
江宜月頓時沒了哭意,沉臉不去搭理他,剛好湛垚來了,她主動伸手由得湛垚挽住,給宗錦兩個背影。宗錦落寞地笑開懷。湛藍箏冷道:“別破罐子破摔,我們還要繼續下去。”
“對啊。戰鬥不會因為後方誰死了,就停止下來。畢竟我們的敵人不會在乎這些。”宗錦聰明地不再多說,自動避開這裡,由得一堆人哭天抹淚。湛藍箏卻幾步趕過去,“戴翔是你的人。”
“哦?”
“他人沒了,我也懶得為這猜測去疏通冥府的關係,招他的魂問個仔細。但八女王的轉述我都聽了,戴翔是為你做事,從他踏入湛家第一天起。”
宗錦說:“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怎會拆你的臺呢。”
“你女兒就要出院了。”
“你是後母啊。恭喜你當母親了。”宗錦皮笑肉不笑,湛藍箏只有堵心,“開誠佈公地說,我知道那個去西山告密的人是誰,我也知道是誰讓她去的,我還知道因為被你揪住了,所以對方不得不主動與你合作,而你也答應了。孫橋和我妹妹的事,就是你們共同的傑作。至於小羅和莞爾——”
“我也在查。”宗錦陰沉語調,“戴翔死了,只希望你看好方丹霓,別撞到我手上來。”
丁小剪的身影在樹後閃過,湛藍箏道:“戴翔已死,遂了你心願,可你真當從此以後,這世上無人知曉你做的事嗎?至於方丹霓,可真沒白給你當秘書——”
丁小剪的白衫子遠去,宗錦平靜地說:“隨你如何說,我不信她真能殺了我。天命確有一克星,但那剋星早已死於襁褓。”
“那就要我們一起走到結局吧。”湛藍箏毫不示弱。
幾周後,法院用正當防衛這個名義宣判,岑嬌娜被當場釋放。旁聽席一片騷動,戴家人有備而來,抄起傢伙衝來,岑嬌娜有法警護著,也捱了幾棍子,她家人個個掛彩,旁聽的程澄也差點讓人開瓢,幸好有孫橋護花,戴家人才徹底敗退,哭天搶地連呼審判不公。這場宣判在上訴聲中結束。但直到終審,法官仍然維持原判。戴家人對法律絕望而發誓“天涯海角,搞死她全家”。岑嬌娜雖徹底自由,身心俱疲,恐慌過日,衰弱地徹底。便連被湛藍箏接回來的宗錦小女兒的啼哭都忍受不了,吵吵鬧鬧,整宿失眠,直說看到戴翔一身是血索命而來。湛藍箏拼命安慰也不成。岑家門口又讓人貼了詛咒紙人和殺人償命的大字報。一日開門,岑家奶奶差點暈過去,原是一排骨灰盒放到家門口,連名字都貼好了,血紅小字,從岑家老人到岑嬌娜,一個不少。報警也防不住玻璃被砸,車子被劃,出門讓被買通的小混混騷 擾,捧著戴翔靈位和照片纏著岑家人,裝神弄鬼。也有那機靈的知道網路力量大,將事情添油加醋後放上熱門論壇,聲稱岑嬌娜在那一刻存了歹念,故意推人下樓,而岑家是憑藉後臺才得以脫罪,連呼法律全無,社會不公。岑嬌娜本是搞輿論的,專門炒別人的醜,沒料到炒來炒去,自己卻上了輿論的風頭浪尖,工作丟了,家也不敢回,門都沒法出,這日子任誰都過不下去。終於她崩潰了,說要移民。
“這不是愛國問題,而是我一家子讓人盯了,不跑遠點,徹底點,即便去了海南,一個國家的,幾張飛機票,也會讓人家纏著。還不如徹底走了呢。出國總是不易,他們縱使有人跟來,老外的金髮碧眼裡,分辨同胞總是容易,下手也就沒國內方便。”岑嬌娜含淚道。賈文靜說:“移民哪是說說就能辦到的,你有過案底……”
“這事我能辦。”湛藍箏先給個定心丸,又反覆問,“和家人商量好,是出去避風頭,還是徹底走人。老人總是捨不得故土。”
可岑家老人上了年紀,哪裡禁得住這般嚇唬,直呼要走人,死在這裡,墳地搞不好讓人挖了鞭屍。岑家對湛家肯出力幫忙移民,甚至承諾解決頭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