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錦冷冷地說,“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源頭大概就是你看穿了我。我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但可以明確,你明白我的身份後,就找了無涯,從他那裡獲得最大支援,這種支援,應該包括一些往事,一些內幕,還有一些特殊的法力。對嗎?”
湛藍箏坦白道:“師父緊急傳授我的法力,讓我躲過了你的暗殺。但往事與內幕,我不是從我師父那裡得知的。”
“誰?”
湛藍箏只說:“我承認,你沒有敗在我手裡,而是敗在了令堂和我先姑母手中。”
宗錦怔住,當不解被瞭然取代的時候,悲傷和憤懣就輕輕浮上眼眸,他眨了下眼,褪去那些情感。
“她們是死亡的傳說……”宗錦輕說,“大概留了東西給你……”
“這和我們現在要面對的事情,沒太多幹繫了。”湛藍箏口吻冷漠,將話題拽回來,“開誠佈公,我和你,封回那些已經被開啟的封印。”
“還有呢?”宗錦不傻。
湛藍箏的唇邊,一抹淡笑,“封封印,是幫我。然後就是幫你解決心腹之患。”
宗錦森然,“你要殺姎妱?”
“非也。是姎妱要殺宗掌門,而你是正當防衛。”湛藍箏柔聲道。
“我會和姑母解釋清楚。”
“宗掌門是聰明人,應該早就明白,姎妱不需要解釋。”湛藍箏皮笑肉不笑,“你家的事情,你比我清楚,解開誤會是無關緊要的,趁著老弟不在,趕快借刀除掉小雜種,再把責任悉數推在刀上的機會,卻是難得的。姎妱愛雍寂,宗堰卻為雍寂生了你,對吧?”
宗錦冷笑,“這才是湛掌門要無涯拖住我父親的最終目的吧?沒了父親,姎妱會無所顧忌地對我動手,而我不是她的對手,無可奈何。但是湛掌門,唇亡齒寒,姎妱因為您曾祖母恢復法力的方法,看你們湛家也一直不大順眼吧?”
“是啊。姎妱神女實在令人頭大,搞得好好一個西山,風景這般秀美,卻成了我玄黃子弟不敢擅入的禁地。”搖搖頭,“還是讓西山變得面目可親一些吧。”
宗錦輕哼,“姎妱不能出西山。”
“她可以借刀。”
“原初組織已經覆滅了。”
“任何一個組織,都有繼承人的。”湛藍箏微笑,法杖冒著綠光,橫在了宗錦的脖子上,“宗掌門,你應該知道,姎妱神女命令原初組織追殺於你。現在,首腦湛飄雅不幸死於你手——可不巧的是,我剛好是她的繼承人,相關繼承文書就在我的公文包裡,可以請你過目。總之,我在繼承原初組織的同時,也連帶繼承了姎妱神女下達的神諭。我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以神女之名義,殺了你,再去覆命。”
宗錦看著湛藍箏,大笑了,“所以容采薇死了是必須的,否則你如何繼承這份神諭?而且原初組織覆滅了是最佳的,省得你還要拖家帶口不好處理。什麼原初組織,就是一個草臺班子,你就用這麼個東西詐唬了我,還詐唬了姎妱?!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真是想學學啊!”
“不過是知道了玄黃界餘孽的大致分佈和一些宗家禮器的流落之處,這是令堂宗堰掌門當作笑談,在書信中告知先姑母的。不巧那些書信作為先姑母的遺物,都留給了我,我看到了,記住了,證實了,用上了。”湛藍箏淡淡地說,“然後就是派人找,曉白和孫橋去東南亞,就是按圖索驥。至於草臺班子的資金問題,丁小剪可以借我,而我那個天外居也有點錢,旅費加收買費,支撐一個月,差不多了。”
宗錦笑出淚水,“我的確不是敗在你手裡。不過你能充分發揮優勢,也是有才了。我心服口服。”
“多謝。”
“那麼你要殺了我嗎?”
“當然不會。我只是提醒你,我隨時都有這個權力。或者我殺你,或者你殺姎妱。姎妱一死,神諭作廢。”湛藍箏說。
宗錦又笑了,體力不支地臉色慘白,“真是……太可笑了。因果因果,我該到哪裡去尋我失敗的因果?”
“還是向前看吧。”湛藍箏一笑,“封回封印,殺了姎妱。於我們彼此,都好。”
宗錦說:“姎妱死了,我父親難道不會報仇嗎?”
“你畢竟是雍寂的親兒子。怎麼?剛剛還要我別挑撥離間呢。”湛藍箏笑他。
“湛掌門。”宗錦恢復了沉穩,“交易是要雙贏的。但我看不出透過這筆交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我不在乎自己的這條性命,也不關心城市的安危。而真正在乎這兩點的,恰恰是你。如果我此時選擇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