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著一種太陽般暖洋洋的光。
“玄黃界定義的冰屍,專指被強大的冰雪力量所侵襲傷害,封凍致死者。能夠施展冰雪力量的多了去了,神仙可以,一些特有的封印和法寶能夠做到,還有玄黃子弟也行,當然,我們能召喚來的冰雪力量通常用來自衛而並非致人死地。還有妖怪,那些和冰雪力量相通的妖怪……譬如……”
譁得響了兩聲,屍體額頭上的冰層在符咒的照射下,消融了一點,冰水將兩道符咒逐漸浸透,而後燃起兩撮白色的火焰,緩緩將符咒燒完。
湛藍箏在屍體旁蹲了下來,廊外的風雪此刻都小了起來,她思考好一會兒,“他們的確是被異類襲擊而死的。”
大家的臉蛋都青青白白,賈文靜說:“異類?”
“譬如雪人。”湛藍箏沉下臉來。
吱——呀——
暖意流出,纖細的薛吟裹了件瑩白大衣,停在湛藍箏身後,雪青裙角下,還露著縫了兩朵大雪花的毛絨拖鞋。
“警察還是來不了嗎?我剛剛聽了廣播,更大的風雪還會來,這古怪的天氣。”她鎮定地說,淡粉的唇在冷風中透出一抹青紫,“要不我讓老張去村子裡找民警?大概七點前就能回來了。老張——!老張——!”
雪地響起啜啦聲,一張毛皮大帽子裹得面孔不清的老張站在外廊盡頭,他高高大大的身子擋在那裡,遮了天光,就好似一頭蹚雪而來的,粗魯的熊。
“去村子找幾個人幫忙吧。”薛吟吩咐道。
“不用了。”湛藍箏說,她直起身子和薛吟對視,法杖不知何時已拿在了手上,“你說過你只是個開店的。”
薛吟的臉色白到透明,嘴唇翕動,“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身後咚咚作響,腳底下的木板震動兩三,鳳曉白一步上前,將湛藍箏護到自己背後,程澄瞪著眼睛喊了聲“湛藍”的時候,薛吟已握緊雙手叫道:“老張!幹什麼?!”
老張越過欄杆,跳到了外廊上來,他離湛藍箏剛剛站得位置不過兩米遠,已舉起手中的鐵鏟,作勢擊打。鳳曉白正站在他面前,蓄勢待發。
“老張!不能對客人無理!”薛吟道,“放下!一場誤會罷了。”
毛皮帽子下,只一對瞳子瞪得狠毒,像個喝醉要打人的酒鬼。
“放下鐵鏟。”薛吟深深一個呼吸,說,“否則就離開這裡。”
鐵鏟在空中緩了緩。
砰!
程澄,小羅等人都是一哆嗦——老張將鐵鏟重重□木板縫中,那條倒黴的板子喀嚓一聲,被鏟得翹了頭,露了花白胚子。
他將碩大的背影留給眾人,厚重的靴子踩過外廊,留下一串野人般的腳印。
警察來不了,兇手找不到,屍體撂在廊下,眾人也都沒了胃口。寡言而暴躁的老張走後,薛吟給湛藍箏賠了不是,又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湛藍箏只道:“反正殺人的,是跑不了的。你那雪花玉佩,可沒給過別人吧。”
“那只是一個傳說。”薛吟誠懇道,“昨日那位孫橋先生,已經試過了啊。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家對若無其事如大爺般的孫橋行注目禮——湛藍箏除外,“幾分真假,你自己心裡清楚。人死在你店裡,這種死法,你以為能脫開干係嗎?”
薛吟不語,湛藍箏再接再厲道:“還有那位老張。把我的話帶到,鐵鏟子下來,不一定打死我。打我一下不死,恐怕就沒命打第二下了。”
薛吟的目光落到漫天飛舞的雪花上。
湛藍箏招呼大家先回屋暖暖,她守在門口待眾人都進去了,忽然道:“老姐,月亮呢?”
賈文靜說:“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讓她找你去啊!”
“口胡啊!”賈文靜莫名其妙,“我根本沒看到她。”
“都別走!”湛藍箏急了,“老姐你帶了幾個人回來?!”
“我,丫頭,卓,阿翔和采薇。”賈文靜利落地翹手指頭。
湛藍箏道了聲“壞菜”,拿出手機撥號,放到耳邊半晌,“關機?怎麼可能。你們的手機,快!”
眾人紛紛掏手機,小羅的全球通訊號不錯,可是江宜月那邊還是關機狀態。
湛藍箏一推鳳曉白,“快去滑雪場把月亮接回來!快點!”
“那你呢?”鳳曉白拎出車鑰匙問道。
“我得守在這裡。”她瞄了薛吟一眼,後者還是冷冷清清地靠著門外的廊柱而立,似乎對雪景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