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因為山區太大,外來鬼認不清路。反正黑烏鴉囑咐過我,夜裡進西山,要格外收斂些。少講妖鬼的故事,不許玩招魂的遊戲,否則死了白搭。”
肅靜。
目光齊刷刷,都看向湛藍箏的身後。地上的影子逐漸伸長,湛藍箏知道自己背後有人。
她倒也不怕,回頭只見暗夜中立著一個龐然大物,一張毛皮大帽,遮擋半張臉,厚實的手套和靴子,好似山野裡的樵夫牧民——如果拿把斧頭或者一根馬鞭的話。
“車子要停到後院去。”這結實的男子扯開了嗓門,頭頂那隻燈籠,被他的聲波震到打晃,“我是這兒的管理員,車子不能停門口。”
他見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盯著他,才補充道。
“這都是你們的人 ?'…99down'”一個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地響起,然後是賈文靜的爽朗,“是啊。一共十一個人,房裡能再架一張床嗎?不想讓誰落單。”
“沒問題。”那女子的腳下套著一雙毛絨的雪花拖鞋,裹著長款白色風衣,裡面好像是雪青色的衣裙——看上去像是一個普通的居家女子。
她舉起燈籠,火光照著清秀的臉龐,“老張,你先讓這幾位客人把車停到後院去。其他人跟我過來領鑰匙。都吃過飯了嗎?”
“趕路急,就怕夜深了還到不了。”賈文靜說,“她是這裡的老闆。”她又補充介紹道。
“歡迎大家。” 女子微笑,她伸長胳膊,讓燈籠照射的面積更大些,給大家指明道路,“我們這兒雖然小,位置偏,但是安全又幹淨,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幸好來這裡的人,都是開了車的。”
“來這兒的人多嗎?”賈文靜熱絡地打聽著。
“除了你們十一個人,還有兩個結伴出遊的男學生,正在餐廳吃飯;一個單獨旅行的男人,早上去民俗村了,這會兒還沒回來;還有五六個和你們一樣結伴而來的遊客,剛從滑雪場回來,在客房沒下來。餐廳剛開飯,你們放了行李後就下來吧。”
女老闆又道,“我叫薛吟。有什麼需要,就打電話到前臺找我。這兒也不大,我忙得過來。”
一行人默默地到了大廳——的確很小,一張櫃檯,幾組沙發和盆景,暖氣燒得不是很好,也沒看到立櫃空調,幸好擁進了他們這麼多人,把門關緊,一會兒也就暖了起來。薛吟正拿著他們的身份證進行登記確認,再發放房門鑰匙。
她拿過湛藍箏的身份證的時候,停了一下。
“湛?”
她抬起頭,湛藍箏笑容不變,“有什麼問題嗎?”
薛吟和氣地笑道:“很少見,就覺得挺新鮮的。”
“我還真不覺得。”湛藍箏冷冷道——她剛剛把陰陽鏡,放回到包裡去,壓住了顫抖不休的羅盤針。
身邊的江宜月推推她,提醒她別這樣不禮貌,湛藍箏沒去理會,薛老闆娘愣了一下,“對不起啊。我只是個開店的。好,祝你們玩得開心。”
湛藍箏看著她,慢慢點點頭。江宜月接過鑰匙要拉她上樓——鳳曉白被安排去和孫橋住。轉到三層的房門前,湛藍箏說:“一會兒得告訴大家,晚上別在旅館亂跑。”
江宜月的心咯噔一下,“怎麼了?”
“嘖。聽她給自己起的名字,還真是不忘本。”湛藍箏將門開啟,把行李都丟到床上去,隨後拉開了窗簾。
江宜月覺得自己眼花了,因為湛藍箏拉開窗簾的瞬間,她覺得好像有一道淡白的影子,刷地飛了過去。
“湛藍!”她緊張地跟過去,握住對方的手肘,湛藍箏卻若無其事道:“你看月亮,果然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急速彈落著,窗玻璃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江宜月想,剛剛那個,難道只是飛過的雪?
“這個……”江宜月望著窗外——外面已經鋪上了一層白,“天氣預報倒是沒說,幸好我們趕在落雪前到地方了。不過下雪有什麼蹊蹺嗎?”
“沒事。”湛藍箏將窗簾攏好,“先下去吃飯吧。
”
餐廳也不大,橘色電燈照得暖洋洋,音箱裡還放著一些老曲子。幾張圓桌,三兩放置。靠裡的一張,兩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已經快吃完了;稍近一些的,三男兩女五個人圍坐在一起,熱饅頭剛給端上來。
他們這邊的人最全,程澄和賈文靜一進來就哀嚎著沒帶厚衣服;方丹霓和容采薇住在一起,她倆都趁短短的放行李時間,換了厚靴子;卓非,戴翔和羅敬開都帶了手套;只孫橋和鳳曉白,還是來時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