姎妱要清算……至少阿垚可以保護著月亮——還有蕭老師,遠遠地逃開,他們可以去丹麥投奔阿衡和嬌娜,那倆在那邊過得還是蠻滋潤的。”
宗錦眼睫下垂,每當提起湛垚和江宜月,他都會安靜起來,其實並不想替,立場也尷尬到不好提,但總是忍不住想問一句。
他輕輕搖頭,自我嘲弄著,鄙視著,鼓勵心靈能牢記背叛和欺騙,忘記曾有過的情誼——根本不曾存在過什麼情誼,那只是一個人故意的偽裝和引誘,懷揣著要刺殺自己的利刃。
若念舊情——那樣一個軟弱的自己,面對眼前這個在悽風冷雨中,愈發陰森而不可捉摸的女子,又該如何翻盤呢?
“時間到了,剪子馬上就要找我。”湛藍箏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宗錦眸內一閃,灰暗的瞳光又亮了起來,“丁小剪是被令先姑母所救吧……嗯,聽說她一出生就死了全家?她好像比咱們都大了——半年吧?”
湛藍箏沉著道:“我只記得爹孃弟妹和月亮的生日——曉白來自異界,沒法換算,倒是給我省錢。你若對剪子的生辰八字感興趣,不妨直接去問。”
宗錦失笑,“不,不不。我倒是沒太多額外興趣,只是一時間的好奇——你知道嗎?咱倆出生之前,大概是十個月內吧,這座城市出了一系列的殺嬰案,據說是‘常’做的。”
“是嗎?六歲前的事我都記不得了。”湛藍箏對答。
宗錦凝視她的側臉,“你是湛家掌門。對這種極其嚴重的妖鬼事件,總該瞭解。”
“我向來不用功的。”湛藍箏從容道,“要不怎麼會讓您站在我的書房內了呢?”
宗錦笑了笑,雙手背後,大有掉書袋之意,可最終說出口的,只是輕飄飄的——“聽說那‘常’也是被人驅使的。目的是為了除掉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克。嘖嘖,真不知是誰那麼大手筆,竟然用了這般殘忍手段去掃除一個嬰孩。你說這剋星到底是擋了誰的路呢?”
湛藍箏不語,冷笑看宗錦——門被敲響,宗錦痛快地起立。
他和丁小剪擦肩而過,彼此互不對視——他倆的海拔差距過大,對視起來也比較累,宗錦要低頭,丁小剪要仰頭。就這樣視對方如空氣,可房內的溫度卻低了起來,無形間,寒意四射。
門,輕輕關上。
“我一朋友弄了些東西,急著要進來,讓夜的船再飛一趟吧。事先說好,我這回還是沒錢付費——我是通緝犯啊,國內賬戶都凍了,你讓我冒險轉賬有意思嗎?你去幫我和夜遊女通融一下,爭取週四就定好時間,週五出去接,儘量週六趕回來,這樣週日就可以發出去。然後你再讓夜遊女幫我跑一趟寮國,有個朋友陷在那兒了,急於脫身。若是方便,再讓她飛一趟………………”丁小剪“絮絮叨叨”個不停。湛藍箏立在窗邊,手指捏住窗簾的流蘇,微微掐緊。
她安靜地聽著丁小剪嫻熟地分配著“任務”,可算等對方住了口,湛藍箏才冷笑,“同學,我不可以再用玄黃界的招數,來幫助您做那種——見不得光的生意了。”
丁小剪一臉驚訝,用蘿莉的口吻,悽楚道:“女人,聽好。第一,我發誓不會把那幫在外面惹是生非的王八犢子,弄到咱這兒來擾亂河蟹的治安;第二,我發誓那些貨不會消耗在國內,我只是把咱這地頭當箇中轉站——除了要幫你忙的那些得留下——”湛藍箏冷哼,“你幫我的忙,到底需要用多少傢伙?十幾箱子的槍械嗎?我看迄今為止,兩把AK47就是個上限了!”——丁小剪打了個暫停的手勢,“Stop!你先聽我說!我絕對不會拿它們來禍害祖國人民的。你看我是那種三觀不正的人嗎?女人,咱倆認識多少年了?”
湛藍箏卻冷峻依舊,“抱歉。這種事我是真的不能再幫你做了。你知道湛家,家大業大,雖行事低調,但也是一株參天大樹,容易讓雷劈的。若要立於不敗之地,總要讓自己做人做事,總是合法而有理。”
丁小剪笑道:“先不說你家都搞出多少不合法也沒道理的事來,單說這事吧,女人,你這是要卸磨殺驢嗎?親愛的,麵粉還沒磨好呢吧?就算是磨好了,你不怕我跟你翻臉?我要是跑到條子那裡一招供,你也跑不了的。”
她用的是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可這輕鬆的語氣反讓湛藍箏眸底的冷意寒了一層,卻是一個笑容輕柔浮上唇角,“喂,剪子,我知道你這個死女人,是不會這麼不仗義的。”
丁小剪漫不經心道:“你真以為我是那麼善良的人嗎——哈哈,開個玩笑了。女人。莞爾已經沒了,就剩咱倆了。”語調漸緩。湛藍箏說:“我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