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湛藍箏開口前,程澄說:“某人沒來之前,那個房間是我常住的。湛藍,房間北面的牆壁有一道散發硫磺味的黑痕麼?”
“Yes。”
“是我年初住在這裡的時候,摔炮沒有摔出窗戶的結果。”程澄說。
湛藍看鳳曉白,“你告訴我說是你夢遊的時候做的。”
鳳曉白無語。
“湛藍,房間的衣櫃上有一道劈痕,還在嗎?”
“嗯哼。”
“是去年秋天我和方丹霓合住在這裡的時候,大打出手的結果。”
湛藍箏驚訝,看鳳曉白,“你不是說是你練劍失了準頭嗎?”
鳳曉白無語。
“那麼你是用什麼劈成那德性的?”
“廚房的刀子。”
“等等,那……”
“沒錯,那一打的杯子都是那個時候碎掉的。”程澄實事求是。
湛藍箏揪住鳳曉白的耳朵,“但是你說……”
“還有,那個房間的吊燈還吊著呢嗎?” 程澄一本正經,“去年春天的時候,老姐喝高了,咱們把她拉到你這兒來醒酒,半夜她撒酒瘋,從床上竄上去揪住吊燈不放,當時那燈就很危險了。”
湛藍箏鬆了口氣,“太好了,那燈看上去不錯。”
咣噹——!!!!
一聲巨響自臥室傳來。
程澄聳肩,“喏。”
湛藍箏忍著不說出“大爺”這兩個字。
“所以,”程澄揚起小下巴,挑釁地看著孫橋,“這位孫——先生,我想,我不需要說——到底是誰,該繼承那個房間的光榮歷史了吧?”
孫橋冷笑,“但是你輸了。”
大家低頭,酒瓶子停止旋轉,瓶子口對準了一個人。
程澄。
孫橋起身,“再說一遍,我討厭別人未經允許就打擾我,再有一次,就是用劍和血,解決的事情了。”
湛藍箏勃然大怒,鳳曉白拼命勸阻,程澄皺著小臉,沮喪地嘟囔,“那當我們徵求你允許的時候,又算不算打擾呢?”
到湛藍家借宿,還沒睡過客廳,即便人最多那次,也是男同學們浩浩蕩蕩打地鋪。
極品男,真極品!
程澄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半天也沒睡著,突然聽到門鎖響了一下,一道細細的光鋪到地板上,只是沒聽到拖鞋擦地的聲音,她有些害怕,趕忙縮到被子裡,瞪著眼睛從被縫裡看去。
極品男上廁所!
丫也有尿?!
真沒品!
怒從中來!
程澄飛快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小跑到陽臺上,她常來湛藍箏的家,鞭炮藏在哪裡自然知道。
那是今年春節沒放完的鞭炮,也沒上交,因為湛藍箏跳到沙發上揮舞著菜刀說這東西驅鬼有用,鳳曉白只好留下來了。
不想現在有了用途。
程澄抱著二百響的掛鞭,貓一樣躡手躡腳地到了衛生間門前,打火機拿出來,嘿嘿一樂,喀嚓,火苗子一躥,點好引線,偷偷開門,丟進去,堵耳朵——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中,硝煙四起,極品男孫橋一聲哀號,他衣著不整,自廁所內躥出,褲子都沒提,就這樣拖著褲子,抱著腦袋,屁滾尿流,倉皇逃竄,哭喊著“女王饒命,再也不敢!”
啊哈哈哈哈!!!!!
這場景,怎一個爽字了得!
程澄閉目遐想,笑得很燦爛,很扭曲,很詭異。
然後她聞到一股硫磺味,好像聽到了火苗的噼啪聲。
嗯?為什麼這味道那麼濃,這聲音那麼近?
嗯?為什麼辮子上好像被掛了東西?
扭頭,看不到,再扭頭,看不到,直接用手把辮子上的重物提過來,定睛看去:
二百響掛鞭。
“啊——————!!!!!!”
湛藍箏聞聲光著腳衝出來的時候,看到極品男孫橋正從飲水機下拿起一杯剛打好的熱水,慢慢地呷了一口,很沉穩,很悠閒,很有型。
而姐妹淘程澄則好像一隻尾巴上著火的貓咪,正在客廳裡頭尖聲驚叫,上竄下跳,腦袋後面飛著一條火龍,追著她不放。
再仔細看,不對,那不是火龍,是鞭炮,還是正在爆炸的鞭炮,就綁在程澄那長長的辮子尾巴上。
客廳裡噼裡啪啦,硝煙四散,玻璃製品紛紛陣亡在地,一個火苗子彈落到皮質沙發上,立刻畢畢剝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