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一間偏院,一個後來建起的竹樓,就是湖心別院所有的建築了。大殿和偏院都是簡簡單單的木房子,比起普通人家的瓦片房,看上去也好不料多少,倒是這竹樓,獨立地建在湖邊的礁石上,像一座燈塔,矗立在高高的湖上,下面就是時而平靜,時而澎湃的湖水,如這個主人的脾氣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又是陽春三月的天氣,湖心別院裡的牡丹,已然奼紫嫣紅開遍,樓下湖邊的柳絮,被春風殷勤地吹散開來,飄得滿院子都是。
這裡並不像外面那樣燥熱,湖面的微風徐徐吹來,帶著滿園的花香,本事令人心曠神怡的地方,但對於丫鬟侍衛們來說,可沒有心緒去欣賞這樣的美景,享受這裡的舒適,因為,他們要伺候的主子,太古怪!
寂靜的竹樓裡,只剩下一個單薄的身影,這是一個從外面敞開的閣樓,一張竹床,一個書桌,一牆古書,一張竹躺椅,就是全部的擺設了。明媚的春光從迴廊外照進來,屋裡卻依舊冷冷清清,孤獨的背影倒映在地面,一身白衣似雪,身形瘦削姡�ぃ��欠繚俅笠恍��率且�傷�底擼�縊康暮諞蠱�⒃詒澈螅�嘎魄宸綹�戲⑸遙�⑽⑵�蕁�
再看那人的面容,竟是人間難見的絕色!蝴蝶翅膀一樣撲閃的睫毛下,一雙大眼漆黑水潤,卻透著寒夜般的點點冷光,白得快於衣服混為一色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但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這更美的臉了,一樣蒼白的嘴唇,依然看得出美好的嘴型,微張的唇瓣,還微微喘著氣,想是剛才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止住。雖是溫暖的春日,但這張臉看上去,卻如數九寒冬一樣。純白的裙帶,被微風吹過,飄飄飛舞,宛如九天的仙子,美得不帶一絲的凡塵俗氣。
輕移蓮步,萱槿,也是現在木槿軒的主人,一步步走出了閣樓的房間,倚上欄杆,眼前就是一望無垠平靜的湖面了,湖水被微風吹起小小的波紋,靜謐祥和的樣子。
萱槿的心,卻痛得不能再痛,就是三年前的九天,在那蒼露峰上,傻子在她眼前,身中兩箭,落下山崖!
一天一天,她所有的耐心,都已耗盡,她所有的毅力,都被磨光。她已經等了三年了,再也等不下去了!
為什麼要跑到她夢裡,為什麼要她等?她等了他三年了,這樣對著這江面也快三年了,這樣的等待,有什麼意義?有沒有盡頭?
這木槿軒,除了帶來的幾個人,根本就沒人再來了。軒轅景天就是給她做了一個金絲籠子,活生生把她關在裡面,沒想到多年前給傻子講的故事,在她的身上,一語中的。
鮮紅的夕陽慢慢西沉,湖水染紅了一片,萱槿眼神空洞地望著江面,比起入骨的晚風,她心裡的悲涼,也查不到哪裡了。
漢苑零星有限,隋堤點綴無窮,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梅花一夢。
幾處落紅庭院,誰家香雪簾攏?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離人恨重!
這首《西江月。柳絮詞》,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吧?
冰冷的淚水,順著誰的嬌豔滑落,又是哪裡來的風,硬是要吧它們吹散呢?江面上忽然飄灑的,是細雨,抑或是眼淚?誰說得清。
第二章 一月之約
”小姐今天的藥喝了嗎?“木槿軒的偏院裡,威武霸氣的聲音,逼得丫鬟不敢抬起頭來。
”小姐說。。。她。。。她不喝。。。“腦袋已經低到不能再低,聲音更是細如蚊納。
“不喝你就沒有辦法了嗎?!”又是這樣,侍衛飛鴿來報,她已經連著十幾天沒有喝藥了,臉色都已經白得要透明,他急忙放下宮裡的一大堆繁雜,連夜趕了來。
”奴婢。。。奴婢勸小姐,她吧我們大家都推出來了。“
“放肆!”一個小丫鬟,辦事不利還敢狡辯,“她一個病人,能推得動你們這十來個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
“皇上說過,不能傷害小姐一分一毫,奴婢。。。奴婢們不敢與小姐反抗。”小丫鬟心裡泛著苦水,這是造的哪一門子的孽。
她們小女孩幾個一起進宮,還沒來得及接受嬤嬤的訓練,就被蒙著眼睛拉到了這裡,伺候這位主子也快三年了,她們現在也只不過是些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宮裡那麼多人,怎麼就單單派她們來了這裡?
“她現在在做什麼?”軒轅景天壓下怒氣,她以前也抗拒喝藥的,是陳否好說歹說,才勸了她喝下去,至於他,能有什麼辦法?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的事,也確實為難她們了。
“奴婢。。。不知。。。”頭頂緊迫的壓力襲來,小丫鬟真相就這麼暈過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