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見不到她,該會是多麼難過……
每每想到此處,嵇藍裳便潸然來下。
潘文詢問多次,嵇藍裳卻終不肯說出自己的苦楚。潘文只能無奈搖頭,現代,又有哪個人能理解她的心思?
確定嵇藍裳沒有精神問題之後,潘文便請鍾父鍾母為其辦理出院手續。一個沒有病的人,如何能住在醫院裡呢?
鍾父鍾母見嵇藍裳情緒仍舊不穩定,怕她出事,便決定讓她繼續留在醫院觀察幾日。由此,嵇藍裳從精神病房轉入普通病房。
嵇藍裳一個人待在普通病房內,眼神空洞地望著空氣,腦海中縈繞著顧子楓跳崖的畫面。她似乎聽見顧子楓在呼喚她……
嵇藍裳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悄悄踱進病房。
突然,一大束康乃馨躍於眼前,濃濃的花香撲鼻而入。而後,一張笑容滿面的臉從花束後探出來,“小晚,可想死我了!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們倆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
荊銘把康乃馨放在桌上,隨意地坐到嵇藍裳的床邊,欣喜躍然臉上。
嵇藍裳卻早已面頰通紅,緊張地拉起被子,“請公子避退!”
荊銘的瞳孔瞬間放大,片刻之後又恢復正常,“千萬不要告訴我,你落崖之後還到古代旅遊了一遭!”
“請公子避退!”嵇藍裳雙目炯炯,言辭強硬,不容置疑。
“不會吧?鍾小晚,你開什麼國際玩笑?”荊銘“譁”一下跳起來,“你在治療的這幾天,我每天都會跑來醫院打探訊息,詢問你的情況。醫生不讓我見你,我急得吃不下睡不找!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你了,你不但不感動一把,居然還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簡直天理難容!”
荊銘平日裡都是這樣和鍾小晚胡侃的,年輕人嘛,話語動作難免誇張。他現在仍舊以為鍾小晚在跟他開玩笑,因而才會佯裝生氣地指責她。
“你若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荊銘那一大串話,嵇藍裳聽不太懂,也不想聽懂。她只知道,這間小小的病房就如同她的閨房,閨房之內,豈容陌生男子進來?
“喊人?”荊銘再次暴跳起來,“鍾小晚,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荊銘,是那個整天逗你開心替你打雜的荊銘!我特地來醫院看望你,一沒劫你財,二沒劫你色,你喊人幹什麼?”
“來人!快來人!”在嵇藍裳眼裡,此刻的荊銘就是地痞流氓。她才不想跟他理論什麼。
鍾母就在隔壁休息,嵇藍裳喜歡安靜,想一個人待著,鍾母便沒有打擾她。聽到喊聲,鍾母匆匆跑進來,見到荊銘氣鼓鼓的模樣,便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
鍾母沒有說什麼,拉起荊銘往外走。
“伯母!你評評理!”荊銘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冤枉呀!”
“出去再說!”鍾母拉著荊銘,走出病房。出門的那一刻,荊銘回頭望了望嵇藍裳,她的目光,那麼陌生而遙遠。荊銘的心底猛然湧出一股悲涼,他感覺,小晚,真的離他遠去了。
“伯母,小晚她……”荊銘情緒平穩了些,擔憂而害怕地詢問道。
鍾母嘆了口氣,“我先替小晚謝謝你!看得出來,你對小晚很上心!小晚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可是,哎!”
鍾母低下頭,滿面哀愁。
初入現代4
“小晚到底怎麼了?她看著好好的……”荊銘很不希望聽到不好的訊息。
“小晚腦部受到創傷,暫且失去記憶了!”為了女兒能夠安靜地生活,鍾母只能這樣對荊銘說。
怪不得她完全不認識自己,原來是失去了記憶。荊銘看向病房,目光中溢滿悔恨,“對不起,伯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她爭辯的……”
落崖的那一幕如同恐怖電影,一遍又一遍在荊銘的腦海中放映。他害怕,他悔恨,卻終究無法讓時光倒流。
“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自責了!”鍾母勸慰道,“你好好讀書,別留下心理陰影!”
“嗯!”荊銘重重點點頭。
辭別鍾母,荊銘並未立刻離開醫院,而是漫無目的地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散步。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偶爾仰頭望望天空。天空中,倒影出他和鍾小晚花一樣斑斕的過往,那是回憶的色彩,在陽光下爛漫。
失憶……
就是一陣風颳過,吹散了所有的回憶。從此,天空一片純淨,什麼都看不到。
第二天一早,荊銘又來到醫院,依然抱著一大束康乃馨。鍾母去給嵇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