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他,我跟你沒完。”
小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肩膀說:“姐,他都快把我打死了。”
聽到小男人的話,花襯衫男人又是一愣。
眼前的女孩子唇紅齒白,面板白裡透紅,像鳳凰湖剛剛盛開的荷花。
而這個小男人,個頭還沒有這個女孩子高,面板黝黑,嘴唇還有點厚,像非洲與亞洲的混血兒。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花襯衫男人迷茫地說。
安小夏沒有再搭理他,拉著小男人揚長而去。
走到一個拐角處,安小夏歪著頭,伸出手說:“拿過來!”
“姐,你就當救濟救濟我吧。”
“安小衛,你少給我打馬虎眼兒,媽不是已經給了你生活費?”
被叫做安小衛的男人拽著手裡的大紅皮,不情願地說:“你真小氣,不就是二百元錢嘛。”
“不就是二百元錢?安小衛,你先給我掙一百元再說。要是有本事,你自己去掙錢。”
“等我有錢了,我還你二千行不行?”
“少來,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這張破嘴。等你掙到錢的時候再說吧。快拿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安小夏右手握拳,左手做一個拉弓的姿勢。
安小衛一看,趕緊把手伸了過來。安小夏一把抓過那兩張大紅皮塞進自己的錢包。
☆、小偷3
“你今天不上課,跑到這裡幹什麼?”
安小衛眼睛一轉,臉上露出一個壞笑。
“姐,我們那些汽車維修的書都太陳舊了,老師讓我們出來買點新書。我的錢不夠了,才出此下策的。”
安小夏低頭想了一下,然後又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大紅皮,遞給了弟弟。
“這夠嗎?”
安小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夠了,夠了。”
安小夏說:“快去買書吧。不要耽誤了功課。”
安小衛點了點頭,一溜煙跑走了。
安小夏看了看正剩下一張大紅皮的錢包,嘴裡咕噥:“趕緊找工作,否則這張大紅皮也保不住了。”
快到自家那鐵鏽斑斑,好像一張佈滿皺紋和老年斑的老臉一樣的破大門時,安小夏長嘆了一口氣,終於到家了。母親嚴鳳雲看到垂頭喪氣的安小夏,劈頭就問:“找到工作了嗎?”安小夏搖了搖頭。嚴鳳雲說:“小夏,我們家真的靠你了,你弟弟也真的靠你了。你已經畢業了,得趕緊找工作,趕緊掙錢給你弟弟說個媳婦。你弟弟要是打光棍,我都不如死了。”安小夏瞪了一眼母親說:“知道了。你都不會換個詞兒,整天都是要死要活的。”回到狹小的屋子裡,安小夏一頭倒在床上,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發愣。不一會兒,傳來母親大呼小叫的聲音:“小夏,快點,下雨了。”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漫天都是煙霧,燴麵片一樣粗重的雨條抽打著地面。地上迅速濺起一層層的水花。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除了擺放床的地方,四下都放滿了接水的盆子。“這屋子真的該修修了。還是缺錢!錢,錢,錢,要了老孃的命。”嚴鳳雲罵罵咧咧地說。安小夏躺在床上,聽到水盆裡、瓦罐裡傳來“叮噠,叮噠”的聲音,感覺清脆悅耳,亂糟糟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安小夏忽地從床上坐起來,隔著屋頂上漏下來的珠簾一樣的水滴,朝對面的鏡子呲了一下虎牙:“我一定會找到工作的。”然後,她吐了吐舌頭,給自己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
☆、小偷4
雨漸漸小了。嚴鳳雲在外面吆喝:“小夏,吃過飯趕緊再出去跑跑,早點找到工作。”安小夏又一次栽倒在床上說:“媽,明天吧。我明天出去看能不能把自己賣掉。”伴隨著“滴答”“滴答”聲響,安小夏甜甜地進入了夢想。嚴鳳雲聽裡面沒有動靜,不放心,專門走進來看看。跑騰了幾天,工作還沒有眉目,難不保女兒心裡會憋屈難受。誰知道,安小夏竟然舒舒服服睡著了。白皙的面孔上,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覆蓋下來。小嘴巴微微撅著,像一顆小櫻桃。嚴鳳雲愛憐地把毯子搭在安小夏的身上,也準備睡覺。
誰知道安小夏一翻身,飛腳把毯子撩了出去。“噗”地吐了一口氣,兩條腿像大字一下,在床上擺開。
這丫頭小時候都是這樣,睡姿特別差。有無數次,她滾到地上,依然呼呼大睡。等到嚴鳳雲摸不到女兒時,著急地爬起來,這才發現安小夏在床下睡得正流哈水呢。
那時候有黃鼠狼,有時會跑到家裡叼雞子。嚴鳳雲生怕黃鼠狼鑽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