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書。方梓書心絃一緊,連忙道:“朕只是怕你在外頭睡覺著涼了對身子不好,這才抱你進來的,朕美意別的意思,朕送你到床上去躺著便走。”
平安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沒有怎麼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說道:“雪扇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怕。。。。。。”最後兩字她說的含糊,方梓書並沒聽見,只是明白過來,她還醉著,沒有看出抱著她的人是他。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失落。
方梓書將她一路抱到內殿的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在一旁看了一會,起身想要離開,卻不妨被抓住了衣袖。方梓書渾身一震,回頭看了一眼平安。
明黃色的衣料一角被她的手抓住。
他的瞳孔倏地放大。
第一百一章年年芳信負紅梅;江畔垂垂又開 '本章字數:2016 最新更新時間:2013…12…03 13:11:10。0'
平安醒過來的時候除了覺得身子有些莫名的痠痛之外,倒也沒有覺得如何難受。正是清晨,難得的有暖光照耀,微雪初融。
她望向窗外,見微微的明光,不由地眯了眼睛。
鴛鴦端著洗漱水走進來,道:“長公主你醒了?”她取了乾淨的毛巾給平安擦臉,“可有覺得哪裡不適?”
平安淨面。“昨日本宮醉後,是你扶本宮回來的?”
鴛鴦的身子一僵,垂下的眸中有一抹暗色的流光。她笑了笑道:“是,奴婢換好衣裳回來見長公主醉倒,唯恐在外頭受寒,是以便叫了宮人一同將長公主扶回來。”
平安點點頭,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
掩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鴛鴦面上卻是滴水不漏。她接過毛巾,道:“對了,此前的墨淵花已經開盡,內務府又送了些過來,正等候在門口呢。長公主,可還是像往常一樣搬進內殿嗎?”
平安的眸色一頓,神色卻是淡淡,頷首。
“奴婢明白。”鴛鴦福了一福,端著水盆出去,叫等候在外頭的內監將花搬進殿內。內監施禮,將手裡的花盆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窗臺,而後輕輕退了出去。
墨淵花,顧名思義,乃是顏色如墨。碗口大小的花瓣厚重,一瓣瓣相互重疊,開成一朵,在一片素色的背景中更是顯眼萬分。墨淵花並沒有尋常花那樣怡人的香氣。它的根莖很短,幾乎堙沒在土中。
其貌不揚,卻是極為珍稀。整個趙國也只有雲煙城一處有。而云煙城距離帝都有千里之遠,即便是八百里加急可不一定全部存活。平安素來只愛梅花,卻在幾月前突然提起要墨淵花。鴛鴦雖然不解,卻是唯命是從,便去內務府說了這個要求。約莫是皇上默許,雲煙城每日便派遣專人送來墨淵花到內務府,而內務府的人便送來囚凰宮。
平安望著桌案上的墨淵花,眼神微微一沉,伸手取下了花瓣。墨淵花的花瓣雖然看上去厚重,落在指尖卻是輕如鴻羽。白皙的手指,墨色的花瓣,對比鮮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平安慢慢地將花瓣送入口中咀嚼嚥下。
一瓣又是一瓣。
墨淵花並非開謝,乃是平安吃完。
這一件事,就連鴛鴦也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她必然也想不明白為何。墨淵花花瓣滋味苦澀,又沒有什麼藥效,便是餓極了的人也未必會去碰罷。
此事暫且不提。
本來他自在前朝處事,寵愛美人,她便待在宮裡看書靜坐,也是清閒,兩不相干,或許就這麼過一輩子也可。
可是這樣的格局終究還是在二個月之後被打破了。
像是一面本就有了裂痕的鏡子,最後受了一擊。
粉身碎骨。
趨於平淡的生活,像是脫離軌道的馬車,漸行漸遠,往無法回頭的懸崖衝撞。故事發展到了這裡,也已經註定了結局。
那時候,春色初來,院子裡的梅花眷念著風華,卻也開得柔弱了。天氣漸漸暖了起來,沉睡的大地也甦醒。平安不知道怎麼的,卻是身子不爽利起來。本是延綿病榻,這幾日卻是犯起了噁心,什麼都吃不下去。
鴛鴦擔心得不得了,連忙去催了顧太醫。顧太醫匆匆趕來為平安診脈,他的眼神突然驚訝起來,看著靠在床榻上的平安竟有幾分古怪。這可以說是失態,想來他也緩過神,頓了頓道,“皇后娘娘,可否讓臣按上手腕診脈?”
男女素來有別,何況還是一國之後這等尊貴的身份。即便是太醫,診治的時候也要是要隔了一層薄紗,懸著紅絲線診脈,以此避嫌。可是顧太醫年過花甲,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