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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一盞,此外另兩盞就是這會兒掛在門樓上。只不過,這樣的恩典,可此時無論是下頭指揮的戴總管,亦或是上頭忙活的下人們,人人都在稀罕之餘心中叫苦。

這御賜的東西別人不是珍而重之地供起來,就是索性深藏入庫,可皇帝倒好,賜了兩盞掛在門口的燈……這夏太監口中說皇帝的意思是好東西就是要給人看的,不過是玩物而已,萬一壞了再賜兩盞就完了,沒什麼可惜的,可天知道真要是壞了怎麼辦?

此時此刻的致遠堂中,陳瀾和夏太監分賓主而坐,多日不見的兩人都有些唏噓。陳瀾是想到了昨日白天黑夜那兩場驚魂,而夏太監也想起了那暗無天日的大牢。因而說著說著,陳瀾真心實意地賀夏太監重見天日,夏太監則是賀陳瀾平安無事,身份經歷迥異的兩個人你眼看我眼,最後同時笑了起來。

“夫人真是妙人,咱家今天出來見了無數的人,個個都是賀咱家終究是榮寵不衰,就沒一個賀咱家重見天日的,個個都怕犯了忌諱。”

“夏公公又何嘗不是明白我?相比其他,能活著方才是最重要的。”

相視笑過之後,夏太監才換了正色,說起了禁錮西苑的淮王,眼睛一時間就眯縫了起來:“淮王被禁了之後,咱家陪著皇上去瞧了一次,雖只是在門口,可皇上出來之後臉色鐵青,聽那口風,淮王似乎供出了不計其數的人,大有一番自個沉了就要拖上一堆人下水的意思。他卻不知道自己害慘了李淑媛。李淑媛那樣一個精明的母親竟是養了這麼個蠢兒子,真真是倒黴到家了,聞聽訊息之後就險些昏厥,之後毅然決然散盡家財打算設法留淮王一條命。如今看來,便是淮王真的不死,留種卻難。”

夏太監如此直言不諱,陳瀾自然明白那番怨毒的緣故。宮中內庫竊盜的官司已經水落石出,樣樣證據指向淮王,也難怪已經兩次幾乎喪命的夏太監咬牙切齒。她正打算安慰夏太監兩句,卻不料這一位突然站起身來深深一揖。

“夏公公這是幹什麼”

陳瀾忙起身讓開,夏太監卻執意全了禮,隨即才說道:“小金那檔子事咱家之前聽他說了,虧得有夫人提醒了他,否則他那一死,白白送命不說,咱家至少也得脫一層皮。咱們內官素來被人輕賤,相交的人多半是看咱們訊息廣,似夫人這樣真心實意的幾乎沒有,更何況在那種節骨眼上亦沒有拋在一旁不理會,所以加上前頭楊大人相救那一回,咱家都深深記在心裡。今天前來,除了為賜物,還有一個正好撞到咱家手裡的訊息。”

“陽寧侯陳瑛,在龍泉庵查抄之前,就已經讓人先下手為強,扣了龍泉庵主身邊的一個尼姑。那是未曾落僧尼籍的人,伺候龍泉庵主多年,連戶籍都沒有,所以拘管所有女尼的時候,也就順順當當漏過了此人。人原本是送到曲公公那裡,但曲公公今天放了我和老成之後,就奉了聖命前去原籍賜死前緹帥盧逸雲,司禮監那頭是咱家代管,人就輕輕巧巧到了手。陽寧侯這麼做無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夫人一句話,這後患咱家就替你利利索索地除了”

與人為善,於己為善,此時此刻,陳瀾再一次深深地體會到這話的深刻含義。殺人滅口一勞永逸的心思只打了個轉,最後就變成了另一個念頭。

“夏公公的好意,我心領了。”陳瀾站起身來,深深襝衽施禮,見夏太監猶如底下裝了彈簧一般,一下子蹦了起來,她便笑道,“公公對於我家三叔那個人,恐怕不及我瞭解。他儘管是武將,可心思卻極其縝密,做事更往往是謀定而後動,把這個人送到了司禮監給曲公公,安知就不會把另外一個送到別的去處,甚至是猶如玩葉子牌似的,在手裡再扣一張?”

原本是還想勸陳瀾心腸該狠得時候就得狠,不要當濫好人,可聽到這話,夏太監登時愣住了。他原只是想著可以順手回報之前的恩情,何樂而不為,此時往細處想想,漸漸就品出了那裡頭的不對勁來。於是,眯了眯眼睛之後,見陳瀾坐下,他也好整以暇地落了座。

“這麼說來,咱家這一回要是給夫人幫忙,興許還正好落入了別人的算計裡頭?好啊,這陽寧侯果然是能耐,怪倒是爵位從長房二房一路掉到了他的三房……只不過,要真是按照他的意思把人送到了皇上跟前,會不會對夫人有礙?”

倘若龍泉庵主還活著,那麼陳瀾心中那塊大石便永遠無法落下。可如今人都死了,哪怕就是留下了什麼東西,甚至楚國公的甜水歌》原稿諸如此類的東西,她也並不懼怕。所以,她只是自信地笑了笑。

“公公放心。昨日晚上皇上從這兒離開的時候,我倒是於心不安,想說說龍泉庵主那會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