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瞧著黑乎乎的帳頂,卻隱約掃到窗簾縫透過來的一線亮白光色,是天快亮了麼,丫頭們竟然沒有人起床走動?她索性起來,走到窗邊撩起窗簾看向外間。
呵,原本竟是下雪了!北風不動,竟然悄沒聲地下起了這般大的雪!雪花大朵大朵的鋪天蓋地的往下壓,世界已經銀裝素裹,一片亮白。
這麼夜深人靜時分,以慧香公主的大膽作為,霍辰燁若真是去赴她的約了,真是什麼都可能幹過了呢。只是不知道這女人的彪悍作風裡,含不含敢作敢當這一項。
如果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她要怎麼辦他們呢?
該死的,她可不可以請她的護衛動手,簡單粗暴地收拾了這無恥的賤人們算完呢
一時又安慰自己不過夜深了,霍辰燁可能只是醉酒留宿了,下人們見她睡下了沒有把信兒及時通傳進來而已。
一時又想著護衛們都跟自己走了,霍辰燁會不會夜歸時遭遇了什麼宵小之流,要不要吩咐護衛去尋人呢?
一時又覺得自己太過可笑,那傢伙練的是武行,又是這麼個身份,處心積慮倒還可能,可敢惹他的宵小隻怕還沒出生……
總之胡思亂想矯情了一夜,生生把睡意擠跑,落了一張典型的怨婦臉,至天明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霍辰燁正是天亮時分才回來的,那時候明玫剛剛睡著。
他坐在床邊,靜靜看了會兒明玫的睡顏,眉頭緊皺,呼吸不勻,看來睡得並不安穩的樣子。
知道怕了嗎?知道著急了嗎?
就敢打人一頓悶棒而已,這般心性,若是知道真出了人命,也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
他坐在那兒略略搓了會兒手腳,幾下褪了衣衫,掀被就鑽了進去。
明玫被冰得身子一顫,知道霍辰燁回來了,迷濛著眼睛就罵道:“什麼時辰了,你還知道回來?”
霍辰燁嘻皮笑臉的,“家裡有老婆,不回來能去哪兒?我快凍壞了,快給我暖暖。”說著手便讓她衣襟裡鑽。
明玫心中有氣,撥開他的手只管問:“你到底去哪兒了?”
“哥兒幾個喝酒喝晚了,你聞聞這酒氣,”說著朝她面上哈了一口,“後來想老婆得緊,就不肯留宿,直接回來了。”
明玫到底正困得緊,便沒有多說,迷迷糊糊沒一會兒又睡去了。
自然是起不來床的。
妙藍叫了半天才醒,明玫撫著腦袋醒了會兒神,就安排妙藍拿了兩壇藥酒去盛昌堂請假。只說自己昨兒受了寒,有些鼻塞,天亮時候剛喝了濃薑湯捂汗呢,不好親自去請安了。請二老把那驅寒強身的藥酒喝著些,免得也招了寒氣。
又交待兩個小子若起來了,帶去堆雪人去,不用帶來這屋了,小心過了病氣。
妙藍答應著去了。
霍辰燁也醒了,悶悶地笑,揶揄說過來我給你捂汗吧,長臂一勾便把她緊緊捂在了懷裡。
一邊交待她:“今日要去慶安親王府赴宴別忘了,你撿著高手護衛,帶多幾個壯膽兒,歇過了午便去……”
明玫一聽就有些煩,拿喬道:“我去幹嘛,去看你被別的女人揩油拉手不成?我寧可在家睡覺。”
霍辰燁失笑,點著她鼻子道:“你知道自家男人可能被佔便宜,還不去看緊點兒?是傻的吧你。”
……
明玫一氣兒睡到午時,再醒來時身邊人早沒了蹤影。
妙藍悄聲道:“譚護衛早些時候過來了一趟,然後聽說奶奶睡著,沒說什麼就走了。看樣子,應該事兒都辦妥當了。”
明玫點點頭,“人呢?”
想著細細問一問情形也好樂一樂,妙藍卻說譚勁出府辦差去了。
明玫多少有些奇怪,霍辰燁把譚勁給她使喚後,他那邊便沒有再派過他差使,怎麼會不在府裡。後來想想可能夜裡辦差也不知幾點才回來的呢,沒準兒這會子也在家偷空睡個覺啥的,就沒放在心上。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整裝上了馬車出門,去了城東一家茶樓。大家約好的在此歇息等候,然後一起往慶安親王府去。
男人們都還沒到,大概要找人頂差使或翹班總需要安排。女人們一頓寒喧,又上新茶要點心,繼續開茶話會。程氏拉著明玫就一頓取笑:“我昨兒歇下的晚,今兒午間就歇過了頭兒,起得比平時遲了,誰知還晚不過你去。”
明玫心中一動,就問道:“表嫂昨兒幾時歇下的?”
程氏道:“人散了就歇了,大約子時不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