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想啊,婆婆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為難?父親把她給休了,你是不是覺得臉上無光?還有啊,她每天都要給我找麻煩,無事生非,動不動就辱罵我。每當這個時候,你是不是特別的為難,是不是特別的難過和尷尬?”
沈捷下意識的就點點頭。
確實如此,杏兒說的很對。
杏兒就又道:“如今可好了,她並不是你的生母,如果她的為人處世太過分了,你就不用顧忌太多。別的不說,最起碼,不用傷心難過,不用左右為難,也不用覺得羞慚和丟人吧?最多,在明面上,給她應有的孝順!”
“好,我知道了。你從父親那裡聽說了什麼,細細的講給我聽。”沈捷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很冷靜的道。
杏兒就將她跟沈翰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沈捷聽了,不禁黯然神傷,沉默了良久,這才幽幽的道:“我的生母,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杏兒也為他感到難過,就安慰道:“不要放棄希望,有一句話不是說嘛,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會去試探一下她,看能不能問出婆婆的下落!”
兒去陪林大。“嗯,我知道了,那就辛苦你了!有你在,真好!”沈捷將她緊緊的擁抱在了懷裡,低頭吻上那花瓣一般的唇瓣,身子的某處,悄然在變化。
他知道,杏兒剛剛這一番話裡說的“她”,指的是鄭汐,杏兒說的“婆婆”,說的是他的親生母親。杏兒確實是個天下無雙的好女子,她沒有因為他的生母是個丫鬟,就看清他,蔑視他,反而在心裡將他的親生母親擺在了“婆婆”的位置上。
這樣通情達理的好女子,哪裡去找?
把事情說開了,沈捷也想通了,夫妻倆採了滿滿一揹簍的覆盆子和藍莓,手牽手的回到了家裡。
鄭汐正四處溜達,目光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就忍不住嘲諷道:“沒臉沒皮的東西,光天化日之下,還要不要臉啊?在人前就敢十指相扣,在林子裡的時候,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不要臉的勾當!我呸,沈家有你這麼個媳婦,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這話一出,震翻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好傢伙,這老太太,莫非是瘋了不成?人家夫妻倆,不過就是牽個小手,她就這樣口不擇言,到底想要幹啥?她是沈捷的親孃麼?作為親孃,有這樣給自己的兒子潑汙水的麼?
沈捷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他冷冷的看著鄭汐,語氣非常的嚴厲:“你給我閉嘴,我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的很!別的不說,最起碼她要強過你十倍百倍,那個讓沈家的祖宗丟臉的人,除了你之外,不作他想!”
話音一落,在場眾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啥?他說啥?這個人,還是那個既孝順又儒雅的沈捷麼?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鄭汐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彎腰就撿起一塊石頭,惡狠狠的砸向沈捷:“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天打雷劈的短命鬼,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又大聲高喊:“睿兒,翔兒,有人想要氣死孃親,快來幫孃親打他,狠狠的打他,打死為止!”
沈捷木然的站在當場,竟然沒有躲避的意思,眼看著那小孩拳頭大的鵝卵石往他的面門飛來,杏兒的拉了他一下,鵝卵石偏離了目標,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鄭汐怒喝:“反了天了,長輩打你,居然還敢躲!”又罵杏兒:“小賤蹄子,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拉拉扯扯,還要不要臉啊?!”
這話,是那麼的刺耳。
杏兒真心的覺得,似乎在知道了真相之後,怎麼覺得這個便宜婆婆罵人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了?是心理作用,還是確實如此?
念頭轉過,沈捷已經捏緊了拳頭,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叫了三十多年母親的女人,一字一頓:“你,不是我的母親,我的親生的母親,你是活埋了她了,還是把她給賣去哪裡了?!”
聲音不是很高,但是卻猶如那旱地裡的一聲驚雷,炸響在鄭汐的耳際,驚得她三魂去了七魄。她顫抖著聲音,上下牙齒打顫:“你,你的心被豬油給矇住了,說的是什麼,什麼瘋言瘋語啊?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還有誰是?打你一出孃胎,就一直在我的身邊,我就是你的孃親!”
這個便宜兒子,她其實也真心實意的疼愛過。她跟沈翰成親多年,都沒有孩子,好不容易她的陪嫁丫鬟有了身孕,熬到孩子出生,她就把陪嫁丫鬟給賣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