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害怕了!她不想失去妹妹的心,不想跟妹妹就此結下難解的疙瘩,不想跟妹妹就這樣生分了!她連忙急急地道:“杏兒說的甚是,阿姐錯了!”
杏兒點頭:“這就對了,對卑鄙無恥的小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就是拿刀去砍*自己的親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做,想都不要去想!”
她的聲音低沉和緩,卻帶著一種銳不可當的凌厲,還有一絲隱約的蒼涼。落在桃兒的耳中,有如當頭一棒,她的心裡頓時百味雜陳,吶吶無語。
柴榮聽得心裡“咯噔”了一下,莫非這杏兒的意思,是要將自己上告,甚至打入大牢?或者,後果會更不堪?!
不行!怎這麼行呢?!坐牢,絕對不行!
柴榮原本以為,就憑他是杏兒嫡親的大伯,就憑他的大女兒是巡撫大人最寵愛的小妾。那麼,無論是賀掌櫃的,還是杏兒,都絕對會放他一碼,最多讓他賠一點錢而已。反正,他現在富裕得很,也不在乎那幾十兩銀子(瞧這二貨,居然想到只賠幾十兩銀子)。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會到這個地步!坐牢啊,絕不,說啥也不行!
一念及此,柴榮就不管不顧的嘶喊道:“杏兒,你想清楚了,我可是你嫡親的大伯!你如果把我送去大牢的話,當心你奶奶將你生吞活剝了去,你爺爺也斷不能放過你!”
微微頓了頓,又轉頭看著賀掌櫃的,聲音裡帶了點狠戾:“你聽著,我的女兒是巡撫大人最寵愛的小妾,巡撫大人的父親和右相的長子又是連*。即便是鎮國公,也得給右相幾分面子吧?你可想清楚了,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願意賠償一千兩銀子,就請你抬抬手,大家相安無事吧!只要你放過我這一次,日後我必定會銘記在心,好好報答!”
說完,又在心裡補了一句:我必定將今日之辱銘記在心,得了機會,一定將你這個狗*雜*種,以及杏兒這個賤丫頭千刀萬剮!哼!想要跟我鬥,簡直就是找死!
眼底的狠戾之色一閃而過,然而賀掌櫃的是誰?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自然將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也將他的心理活動猜了個**不離十。
他冷笑一聲,看著杏兒,態度堅決的道:“杏兒,你是最大的受害者,這人卻又是你的大伯,本來應該讓你來做絕對,到底是否饒恕他!然而,此人本性惡劣,屢教不改,又極度的狠毒,實在是無可救藥!此人,我不打算饒恕!”
杏兒點點頭,一字一頓的道:“此人作惡多端,六親不認,心腸歹毒,罪不可赦!此人和他的妻子劉氏,我也絕不饒恕!”
說完,對賀掌櫃的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心裡波瀾起伏。她知道,賀掌櫃的之所以那麼說,其實並不是他真的有多恨柴榮,而是出於對她的愛護。也是可憐她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女娃,想要為她遮風擋雨。
杏兒一錘定音,聞訊趕來的縣令大人,恰好帶了一班衙役,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急切的走在縣令大人前頭的,赫然就是隔壁店鋪的少東家,年方十八的翩翩公子李乘風。。
原來,是他去縣衙報信,並用言語將縣令大人給激了出來。縣令大人畏於巡撫的威名,本來是想要裝傻充愣,就這樣混過去的。縣令其實還是個頗有正義感的好官,只是那巡撫過於生猛(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兇殘),又過於護短。柴榮一事,巡撫是必定要護短的,如果他站在杏兒那邊的話,很可能會被栽贓陷害,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
他自己一個人送命,倒也罷了,只是他還有高堂和嗷嗷待哺的幼子,怎麼忍心讓他們無辜送命呢?為官五年以來,一直有清官和好官之名的縣令賀蘭茗月,心裡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在心裡暗道自己命苦。
遇上如同巡撫那般的上官也就罷了,要命的是,竟然會跟這個豺狼虎豹一樣的上官的小妾的父親,在一個衙門裡為官!而這人,還是一個目無法紀的無恥小人,無恥到連自己嫡親的侄女兒,也狠得下心去傷害。
這管也不是,不管就更不是,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逃過這一劫呢?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命苦的麼?來到事發現場,又有一個驚天霹靂砸向他:這店鋪,鎮國公世子竟然出了本錢,那叫東方的兄妹倆,就是那世子手下的親衛!
賀蘭茗月仰頭望天,心裡早已淚雙行。這世上,絕對沒有比他更命苦的了!這時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了!
巡撫大人得罪不得,鎮國公世子更得罪不得,那個小女娃杏兒也怪可憐的!賀蘭茗月愁腸百結,掙扎了好一會,良心終於戰勝了一切:“來人,將罪犯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