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持劍快步上前欲擋。一時間,風雲變色,樹枝搖晃作響,落葉隨氣亂舞。噹的一聲。那明晃晃的大刀,插入我腳邊。晃動,發出嗡嗡聲。入木三分。
他就站在我身邊,很高,我要抬頭望著他。仍看不清眼睛。濃密的發。鬢絲飄雪。
他說:“之前,我要去殺人。”
不是殺人,是血洗。站在不遠處一高地上,我望著眼前這幕,在心底淡淡糾正。
原來,一切是為了他的妹妹。為了妹妹,加入冥獄宮,為了妹妹,努力爭第一。可是冥獄宮的回報,卻是讓他去出任務,卻不告訴他妹妹已經被臭名昭著的山寨頭子所擄,最後,羞憤自盡。他只是想讓僅有的親人能過平凡的生活。於是,他不顧身上冥獄宮為求控制下的獄毒,憤然離去,要為妹妹報仇。孰料半路毒發,遇到了我。
風中,飄來濃重的血腥味。他一人,獨挑那山寨。看那人數,不下百人。
我就這樣看著。看他的刀,在光與影中,舞出道道紅色的光芒。敵人陣陣的吶喊,還有軟弱者的哭泣,似乎都不在他的世界裡。飛身,旋轉,劈刀,落地,再起身。如此,周而往復。感覺,時間在減慢。他的長髮,也在飛翔,和他的身體一道,飛絮飄紅。無數殘肢,轉眼間,四處散去。如木偶,支離破碎。可是,這還不夠,還不夠。他如來自……地獄,在生命的終結處,對著身邊向他湧來的人,輕輕微笑。曼之華,死亡之力,美麗如斯。最後,那似乎是山寨老大,在和他過了幾十招後,跪著求饒。我的耳邊,都能聽到那敗者最後的哀鳴。他,靜靜站著,緩緩舉起手中染血的大刀。那血,一滴滴,落在跪著的人身上,臉上。刀落。斬去最後,生的遊絲。
身邊。能聽到紫離的急促呼吸。一片震驚。
他牽著馬向我們走來。身後,嫋嫋黑煙,團團烈火。這個山寨,無一人生還。
漸漸走近,他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更多的,是血。發,也被血黏住。
終於,能看清他的眼睛。黑色的,憂傷的,眼睛。
轉身上馬。頭頂,仍是如血殘陽。
絕,你怎麼知道我能救你。
賭。
我也是。
……
我要你的忠心。
……
絕,你不知道,我更要你的名聲。要一個江湖的名聲。一個能威懾的武器。如你手中的刀。
一舉,就能威鎮四方。
下卷 誰道一劍霜寒 初入宛城起漣漪
那一世,也喜歡到處旅行。無論遠近。喜歡遠離熟悉感。到陌生的地方,染上陌生的氣息。回來,忘卻所有。那時候就曾想,即使垂垂老去,即使軀體腐爛,即使,一切都不是,內心深處散發的仍是對寂寞解脫的尋求。
一如現在,來到了這個極其陌生的地方。
日宛二字在城門上高高掛著。守城計程車兵和別的地方不同,穿著肅黑勁裝,在腰上繫著扎眼的銀色腰帶。
牽著馬,悠然穿過城門。卻被一長官摸樣的人攔住了。
“站住,什麼人?”
紫離下馬,把南都司的文碟拿給他檢視。
“哦,原來是南都人,怎麼,這位小姐是來做生意的?”說著,他一臉流氣的竟欲摸我睬在馬鐙上的腳。我心底閃過厭惡。
“住手!”紫離上前阻止。但比他更快的是,絕。
不知何時,一顆石子,打到了那個人的手。
“啊!什麼人?”那人痛呼,扭頭一看。“你……你是……”
我看著他的臉色飄忽不定,最後終變灰色,嘴支吾著:“請……請小姐……入城,多有……冒犯,原……諒小的……”
離去。
絕的名聲,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一路行來,這裡城市格局,和其他城市相差不大。只是到處走動之人,彪悍有之,眼神兇狠有之,奇裝異服有之,總之,感覺的確是龍蛇混雜之處。而他們的目光略過我之後,總會停在絕的身上,更有甚者看著紫離美麗的臉龐,最後,又把或多或少的探究眼神投在我這裡。
不得已,跨入了這是非之地。
在一處精緻的府院前停下。
“是這裡嗎?”我問
“是,小姐,應該沒有錯。”紫離看了看手中的紙箋,上前敲了敲門。
“誰啊?”出來一位斑白老者,看起來依舊矍鑠,他看著我,笑了起來:“小姐,你終於到了。”
張愈張管事是林伯舉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