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奇,原來你已經把鋪子賣了?”女性特有的柔媚嗓音突然響起,多了分冷意。
側頭看去,站在他側後邊的,是窈娘。剛才的確是他們了。
趙志奇往旁邊一看,嚇得面如土色。
“窈娘,你聽我說,我也是才剛賣出去的,我……我會買回來的。”他急匆匆地解釋。
“相公,你竟然又偷我的地契!”一尖叫聲響起。“還惹上品香居那個狐狸精!”
不用看就知道趙夫人來了。
真吵。我撣撣袖子,站起,舉步,將身後的喧譁落在影子裡淡去。
廳外廊邊就已有些安靜了。夜風襲襲。芙蓉香朦朧而來。吹淡了一些銅臭味。
“這味道倒遮了些這裡的臭味。”窈娘走到我身邊。
“不知道影鳳城品香居的水娘子,竟然會參加芙蓉會?”還是那趙夫人提醒了我。難怪她對我的胭脂敏感。在影鳳就聽聞品香居,不僅將女兒家的胭脂水粉做出了名堂,而且老闆自身也是個傳奇。以寡婦的身份周遊於生意場。要知道,那是在影鳳,即使在南都,女人做生意也是有些微詞的。
“我也不知道無影山莊的夜小姐,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
“呵呵……哪般?嘴總歸長在人家身上。”我自嘲一笑。
“是長在別人身上。面前叫我水老闆、水娘子,背後還不是叫我賤人,還有,騷貨!哈哈!”她笑著隨意的坐在欄杆上,瀟灑利落,竟有一股男子氣概。“三年前,我的丈夫剛過世,家產都被他敗盡了。我選擇投湖自盡。有人救了我。他告訴我,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和男人一樣活著,甚至可以更精彩。後來,他成了我的知己。正是有他這句話,才有了今天的窈娘,今天的品香居。”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覺得有些累,我倚著廊柱。
“因為,我知道,我們是同一類的人,不管別人如何,我們只做自己值得做的事。”她挺起身,望入我的眼睛。“而且,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這麼說,那鋪子,你是決計要拿到手了?”我也隨性坐在欄杆上。
“夜小姐,開個價吧?”她眼光如媚。
“窈娘,不如,我們合作怎樣?”我看著她,靜靜說道。“我出鋪子,你出品香居的牌子。五五分。”
“夜小姐,你光出鋪子,我出人出力。五五?你太小看我了吧?”她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搖了搖。
“那加上這個如何?”我笑笑,拿出我的雲絲綢帕。
“金雲紋?”她接過一看,滿臉震驚。“你知道金雲紋的染法?”
金雲紋曾在開朝始流行過一段時間,不同於平面,它是由凸版套印而成,有一定的立體感,但因過程繁複,往往只印於繡帕上,因常配以金色染料,印染結果如流雲般,故名金雲紋。後,金雲紋染法失傳,連成品金雲紋帕子也只為皇室珍藏。現在民間只得金雲紋的圖片以慰後人。
“我有。”我淡淡一笑。影谷奇珍異寶何其多,何況這個金雲紋的染法。
“好,成交。”她毫不猶豫地決定。
“我想,我們都不會後悔的。”起身,該回去了。
“我們是朋友了吧。不僅僅是因為合作。”她沒動,只是坐著,眺望著廊外的芙蓉。
“窈娘,你知道芙蓉又名‘拒霜’嗎?因為儘管霜侵露凌,它卻依舊丰姿豔麗,佔盡風情。”
她說對了,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人。
因為還忙著日宛城醉芳樓的事,品香居在南都的開張事宜,都是窈娘在張羅。我信任她,將金雲紋的染法給了她。她倒真把我當成了朋友,三天兩頭往山莊跑。於是山莊裡就常能聽見她爽朗的笑聲。
“這樣也可以?”她睜大了眼睛。
我笑了。相處久了,窈娘在我面前顯露的總是一幅真性情。
“為什麼不可以?誰規定品香居不能既賣胭脂,又賣其他東西?”我反問。
“好主意。那那些小姐買好胭脂水粉後,可以試用那些成衣,或者腰帶、髮簪什麼的。”
“當然了。”不愧是窈娘,一點即通。
“同理金雲紋不僅可以染在帕子上,還可以在袖口、群擺上。”她顯得有些興奮。
我搖搖頭,這副樣子,哪象水娘子。
“趙志奇有找過你嗎?”忽的想起這個人。
“那色鬼,給他點甜頭,就纏著我不放。放心,他家還有個母老虎呢!”她有絲不屑,又急切地看著我。“小晚,你相信我嗎?我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