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越多,手底下越抖的厲害,喬頗猛的大叫一聲,發洩自己心底再無法承受的壓力,然後朝著一邊的屬下大吼:“你,給我一個嘴巴。”
屬下起初不敢,後來被喬頗罵的狠了,上去狠狠一巴掌掄圓了扇到喬頗臉上,這下喬頗左半邊臉都腫起來了,眼睛也眯縫起來了,不過好像真的管用了,他眯縫的眼看著那白色的骨頭,血紅的肉也不再那麼清晰了,咬著牙繼續繼合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來越順手了,喬頗在心裡祈禱,最後一針縫合好後,他整個人癱到床邊,動彈不得,所有後續收尾工作都是他說讓那些人做的。
當溪銘帶著銀琪趕到的時候,手術進行完了,喬頗被人抬出來的,溪銘看到喬頗臉腫的老高,心裡一緊,驚慌的想往房間跑,喬頗扯住他的袖子,聲音微弱。
“縫合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寄託,寄託在她的求生意志上吧,能挺過今晚就該無……”
頭一歪,喬頗暈了過去,白溪銘一驚,能嗎?會嗎?挺過今晚會沒事嗎?那還要不要跟銀琪換藥?剛想邁步去攔已經衝進去的銀琪,念頭一轉,身上的力道洩了,如果挺不過今晚呢?事關她的命,誰敢賭?
銀琪沒有衝進去,被喬頗手下攔住,說是喬醫令吩咐不能隨便進去,防止什麼感染的,虎的銀琪一愣一愣,卻當真沒進去,站在房門口往裡張望著。
半夜時分,喬頗醒來,被人攙扶著來到湧合宮,剛進來便愣住了,四下張望,這一片廢墟是湧合宮嗎?自己剛剛被抬出去的時候是這樣嗎?
“溪銘。怎麼回事?皇上呢?”
有外人在,他跟白溪銘都會稱呼風霽為皇上,白溪銘此時身體靠在偏殿的廊柱上,見到喬頗迎上去。
“喬頗,風霽躺下了,我問你有多大把握?”
喬頗眨眨眼,看看白溪銘沉重的臉色,再看看一旁另一個廊柱上同樣靠著的銀琪,低聲道:
“說不準,以前拿小白鼠實驗成功過,也失敗過,你要真問我,也就五成的把握,一半對一半。”
白溪銘狠狠一拳砸到自己掌上,看向銀琪,“你的藥呢?”
“什麼藥?”喬頗不解,出聲詢問。
銀琪灰白的臉色不比白溪銘強多少,仍舊靠著廊柱藉以穩自己的心神,這一刻他也痛恨自己的卑鄙,如果自己早些拿藥出來,她就不會受這些苦了,閉了閉眼,白溪銘罵的對。
白溪銘看著銀琪,話卻是衝著喬頗說的,“他有起死回生的藥,別說傷,據說死了都能復活,不知道真假。”
誰敢相信起死回生?如果敢信,白溪銘真想賭一把,如果秦兮沒有撐住,再跟銀琪換藥好了,可是如果那藥的功效是被人誇大的怎麼辦?所以還是在無法挽救之前救活比較好,這就是天意,無從選擇。
銀琪伸手入懷,掏出那個精巧的絲絨盒子,拖在掌心,喬頗驚呼一聲,甩開攙扶他的人,踉蹌著朝銀琪方向奔去,一把搶過銀琪手裡的盒子,開啟,一股芳香的氣息撲鼻而來,喬頗驚詫的叫了聲:
“扶菱丹?”
銀琪點頭,喬頗激動的雙手打顫,“有這麼寶貝的藥怎麼不早拿出來?秦兮有救了,有救了。”
說完拿著那藥衝進了房間,這時候他比誰跑的都快,跟神靈附體了一般,旋風一樣刮進內室,來到床邊舉著扶菱丹的手仍舊抖啊抖的。
“有救了,有救了,吃下這個,你想死都難。”
俯下身體,將那藥往秦兮嘴邊遞去,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是,是什麼?”
喬頗一愣,看向勉強睜開眼皮的秦兮,開心的一拍大腿,“你醒了?不對,時間不對,現在應該是暫時的甦醒,你看這是什麼?”
自言自語了一會後,才想起重要的事,獻寶一般將藥丸在秦兮眼前晃,秦兮只覺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若不是自己強撐著讓意識保持清明,已經暈死過去了,真想給喬頗一巴掌,或者抓住他在自己眼前晃的手,可是要有那個體力才行。
閉上眼睛,呼吸越來越均勻,意識即將散去,喬頗彷彿才想起只顧著顯擺,忘記說這是啥了。
“扶菱丹啊,記得扶搖仙草嗎?那次那仙草應該是你拿來的才對吧?沒想到你投湖真的被你尋來了上古傳說中的扶搖仙草,這扶菱丹就是用扶搖仙草製成,能起死回生,你死不了了。”
意識已經逐漸渙散,沒聽到前面的話,只後面幾個字聽了進去,起死回生,這四個字拉回了秦兮的意識,勉力睜開眼,嘴唇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