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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下,傳命把云然押入天牢,三郎正鎮守邊關,聽了訊息大驚,便轉還朝,卻又被治了個擁兵自重圖謀不軌的罪名……其後,云然不明不白死在牢中,三郎大怒之下,打了皇親,被判以極刑,幸虧被幾個忠勇大臣攔下,三郎被救回,滿心憤懣,終究吐血身亡……”

他的聲音沉沉,說到此處,遍是森然,縱然外頭風和日麗,酒樓中卻彷彿陰風陣陣掠過。

說書人一頓,酒樓內眾人屏息靜氣,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到,他便繼續說道:“如今,傅家滿門,只餘輕羽一點血脈,卻又在先前走失,眼下都不知所蹤,傅家現在除了老弱婦孺,便是旁支不振,鐵血丹心,竟換來如此淒涼慘狀,我等子民每每說來,便都痛不欲生,替傅家不值叫屈……卻終究敢怒不敢言,又有何臉面再說傅國公的英雄事蹟?傅國公若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後代子孫被屈陷至此,甚至連血脈都斷了,怕也是會痛心疾首,悔不當初!——公子,莫非你想聽的便是這些?”

他先前說書都是眉飛色舞極盡文采,聲音嘹亮振奮人心。但是說起這一段來,聲音卻是沉沉地,帶一點點嘶啞蒼涼,聽來卻越發的動人魂魄,讓人情難自已。又加傅家這段事蹟中州百姓人人皆知,家喻戶曉,傅家一門忠烈,從開國到護國,著實殫精竭慮,到最後卻落得個絕戶下場,乃是眾人心中隱痛,聽到此處,樓中一片嘆息之聲,有人憤恨,有人落淚,有人便瞪著那小公子。

窒息一般的寂靜之中,卻見那小公子目視前方,似乎置若罔聞,又似乎正在出神。

說書人見他不語,便轉開頭去,嘆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縱然你有經天緯地之才,忠心赤膽之質,一入帝王家,自古以來能全身而退的能有幾人?江山代有才人出……過個幾百年,或許也無人記得曾有個中州傅家了,管你鐵血丹心或者不世英豪,也不過塵土一堆,罷了,我們只在此地傷感又有何用,不如再說其他罷!”

忽然眾人一陣騷動。說書人轉回頭去,卻見身後,那小小公子已經下了地,雙手背在身後,向前幾步,雙目炯炯望向此處,說道:“你們在此傷感自然無用。不過,有一件事,卻要你們知道。”

說書人見他年紀雖小,氣勢卻極大,心中暗驚,問道:“不知是何事?請教。”

小公子淡淡一笑,說道:“那傅家並未絕後,傅家的傅輕羽,三日後便會迴轉皇都。”

這一聲出,眾人頓時都齊齊驚了,有人叫道:“這怎有可能,你這孩子莫要信口雌黃!”有人道:“傅公子不見了有十年,傅家之人找遍天下都未得,眾人都說傅公子早就被……奸人所害,怎是你說回來就回來的?”說書人也急忙問道:“公子你何以得知?”

小公子轉過身去,聞言便道:“我這訊息是鐵板釘釘,絕無差錯的。爾等若不信,三天之後,拭目以待罷了!”說罷,昂了昂頭,又道:“護宸,走了。”立刻有兩個黑衣護衛上前下樓,那身形挺拔的青年男子雙眸極冷掃視周圍,緊緊護在他的身側,其他眾人則跟在身後,一行人前呼後擁,下樓去了。

身後酒樓上人聲鼎沸,炸鍋了一般,眾人紛紛猜測這小公子所說的究竟真假。有人便疑惑他是什麼來頭,只有那說書人卻緘默不語。

他們這些在江在湖,混跡市井之人,自有些渠道,訊息格外靈通,此刻這說書人心頭便暗暗在想:“方才那小孩雖然年幼,但氣宇非凡,顯然大頭來頭。他最後喚那青年男子‘護宸’,嗯……我聽聞昔日小太子身邊便有一員賢官,乃是當朝江尚書之子,自小入宮陪讀,先皇駕崩太子登基之後,便選為御前三品侍衛,又是大內御林軍統領的,難道說那孩子竟然是當今的……”回想方才種種,不由地悚然而驚,只覺得冷汗涔涔而下。

正在沉吟,卻聽得有人說道:“不知是哪裡來的一個毛孩子,三言兩語就叫我們亂了陣腳,罷了罷了,還是休談國事的好!”鼓譟了些時候,便同說書人道:“您老不如還是把燕將軍大破南楚之事說完罷,這不聽完,總覺得心裡頭堵著不順暢!”

說書人正倉皇擦汗完畢,聞言強笑道:“好好,這便說完。”便重又振奮精神,又說起那燕無戟大戰南楚軍的事蹟來。

三日後午時,那說書人講完了段書,心頭一動,便握了壺茶,靠在視窗邊喝邊張望樓下大街,三日前那小公子在樓上所說,早無人記得。但這說書人隱隱猜到那小公子的身份,便不信他會信口雌黃,雖然心裡仍有些半信半疑,卻也還帶一絲希望:倘若輕羽公子真個還在世,那國公爺在天之靈也得安慰。

這說書人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