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他與即墨舞之間的戰鬥影響到靈魂界,更不想天痕知道此事,淵便將戰場設在了這裡。”
小墨的神情在那一刻變得嚴肅和憂傷“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最終淵用盡最後力量將即墨舞打成重傷,對即墨舞下了詛咒,本體永遠無法靠近靈魂界,但也因此神魂重創,坐化於此,當天痕知道後,跑來這片大陸,看著淵坐化在此,八十一根刺戟守護,周身威勢猶在,神魂氣息微弱,天痕在那麼一瞬間,跪下了!”
“他默默無聞的在淵面前跪了三個響頭,叫了第一聲的師父!之後從逆天劍身上取一顆聖珠,用剛剛煉製好的帝神鼎護住淵的最後一縷神魂不滅。這也是為什麼第三顆聖珠和帝神鼎會在迷幻島嶼的原因。”
沐輕嵐聽後,沒有說話,她似乎透過流動的時間,看到很久遠很久遠以前,那天神一般的男子,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這一片土地上,對著自己的師父磕頭模樣。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跪天不跪地,只跪對自己有恩者。
在自己最苦難的時候,失去一切的時候,只有這位曾經看著他長大的護衛守在他身邊,教他符陣,為他獻出生命。
但卻也在那一刻開始,沒有人再站在他身邊,沒有人再教導他符陣,開始了真正的孤獨,開始一個人奮戰,開始自己一個人創造勢力,開始了,一個人的旅程……
那一瞬間,沐輕嵐終於知道,為什麼師父很少笑,不是因為他冷漠,只是因為他不知道何為樂,他必須將自己的懦弱掩藏,將自己的苦悶掩蓋,讓自己堅強!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師父身上時時帶著一股藥的清香,因為在即墨舞背叛的那一刻,他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讓他不得不用大量丹藥支撐。
那樣一個受盡滄桑的強者,那樣一個淡然無雙的強者,那樣一個被世人看成天神一般的強者,那樣一個……堅強的強者!
無論世間磨難到底有多深,無論自己的身體有多脆弱,他都會苦苦撐著,一個人站在那邊,隻手攬下一片蔚藍天空!
“當時天痕用那一顆聖珠製造了這個地下洞穴,用帝神鼎護住淵的最後一縷魂魄,直至萬年,如今只要一個持有聖天魂力的人出現在這裡,帶走帝神鼎,便能將淵的最後一縷魂魄帶走,那時候……”小墨的話頓了頓,不敢說下去。
沐輕嵐淡然一笑,看著前方的那骸骨,淡淡道“那時候,怎麼樣?”
小墨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時候他便可以利用聖天魂力,將淵最終剩下的那一縷魂養好,然後再復活!”在說完這話之後,小墨又急急道“其實天痕他……”
“小墨,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沐輕嵐輕輕的笑了笑,有一股想要哭的衝動,認真的看著坐在中間的骸骨,這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她的師父。他的苦,他的累,他的孤獨,以及他的……全部過往!
這萬年走來,師父一定很孤獨吧?
“我曾說過,我信師父,十七信師父!”
所以這一切沐輕嵐都不在乎,因為那時候師父還沒有見過她!而這十四年間師父為她做過的一切都是真心的,這就夠了!已經足夠了!
“十七對師父的信任,從來都不會因為什麼而改變!”
那一瞬間,沐輕嵐神情驀地嚴肅起來,對著中間那個骸骨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響頭,恭敬道“蕭天痕座下第一弟子,十七,拜見淵師祖!”
小墨渾身一震,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也在這個時候,四周景色開始變化,眼前骸骨在那一刻變的虛無,八十一根刺戟在這一刻消亡,地面黃沙流動,像是鬆動了一般,讓人的身體不自覺的滑動。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九聲兵器交錯的響聲在耳邊響起,沐輕嵐四周突然出現九根刺戟,環繞四周,沐輕嵐抬頭,仿若看到了一雙漆黑瞳眸在眼前緩緩張開。
沐輕嵐的心,驀地一動。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仿若越盡了滄桑,看透了生死,風起雲湧歸於平靜後的一種淡然!
黃沙滑落,身體不斷下陷,沐輕嵐並沒有掙扎,直到落下一個漆黑谷底之後,那雙眼睛已經消失不見,沐輕嵐努力回想他的模樣,卻發現任憑自己如何回想,都沒有辦法想出他的模樣。
這,難道就是高手的境界?
沐輕嵐陷入一片混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脫變,沐輕嵐緩緩的閉上眼睛,感受剛剛那一雙眼睛給她帶來的衝擊。
那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