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難得聽見瀚書你讚賞他人,這個憐貴人,看來真有些本事。”安王這話說得確是實在。北野瀚書心高氣傲,這普天之下,他能看得上的人,當真寥寥無幾。
“四哥若是對她多一些瞭解,就不會有所懷疑了。”北野瀚書微笑著說,朝蒼梨的方向看去,示意安王注意蒼梨接下來的反應。
安王本以為那憐貴人會說些恭維的話化解尷尬,誰知她卻是順水推舟,反倒向北皇提了個請求。
☆、第027章 技驚四座
只見蒼梨向北皇福身道:“南北隔閡已久,如今既已締結邦交,臣妾自然願意讓北朝臣民多瞭解南朝,以增進友誼。不過南朝之大,無以一一說起,只能選取一些特色,請皇上准許臣妾用一支曲子來說明。”
眾大臣聞言皆是一愣,北皇也有些詫異。不過既然蒼梨提出這樣的請求,無論她是否能憑此化解難題,湛溪都沒有理由拒絕。他點點頭,道:“准奏。”並一道讓人賜座。
“芸芳,拿本宮的琴來。”蒼梨坐下來吩咐道。
芸芳很快抱來蒼梨的鳳尾琴。這把琴是從南朝帶來,紅玉琴身通體經營剔透,放在案板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蒼梨纖細的十指撥動琴絃,空靈雋秀的樂章便在那指尖下呈現,琴身上的陽光猶如水波一般盪漾。她輕啟朱唇,唱道: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
千騎擁高牙。
乘醉聽蕭鼓,吟賞煙霞。
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那紅唇白齒之間飄渺的歌聲,在這山腳之下青山綠水之中流淌,驚起幾隻早春的黃鸝,婉轉的啼叫聲相互應和。遠處霧茫茫的山的間隙中,彷彿出現了海市蜃樓的場景,那連綿不斷的雕樑畫棟,摩肩擦踵的鬧市行人,車水馬龍,不掩風景如畫,煙柳夢橋,烏篷輕晃。
蒼梨自己唱到動情,懷念故土山河,眼中朦朧泛著淚光,若有似無地看著前面高坐的皇帝。
那握著酒杯的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這個調子……
吳儂軟語,縹緲悠長,竟是分外熟悉。湛溪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內心裡的衝動,深邃的眸子猶如湧動的波濤一般肆意洶湧。在漆黑的通往回憶的道路上,他走得跌跌撞撞,可是,那個人影,嫋娜的纖弱的人影,卻仍舊在那一團不知來自何處的白光中輕輕舞動,四處徜徉著那樣柔軟的調子,直讓人心裡也化成一汪水,隨江南的綠波潺潺流動。他的喉結也上下滾動,似乎有說不出的話哽咽在喉。
剛還吵嚷的眾人此刻竟也鴉雀無聲,細細審視著蒼梨描繪出來的那個國度。青山綠葉紅花,小橋流水人家,便是這渺渺琴聲一般的寧靜致遠。
蒼梨撩了一串尾音,擱下心頭的眷戀,起身向北皇行了個禮。
這樣才把眾人的思緒拉回正軌上來。連剛才還一度玩味的北野輕雲也一臉肅然起敬,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朦朧的佳人。風輕雲淡不及描繪她眼角眉梢的似愁非愁,連那兩彎雋秀的煙眉也似乎簇著一團淡淡的霧氣一般的憂鬱。他忽然覺得,這半遮半掩的臉龐有些熟悉。可是,他才回京不多日,也並沒有在皇宮裡多走動,又如何會識得深宮中的嬪妃?他道是自己想多了,這世間相似的眉眼又何其多,並沒有什麼好奇怪。
“啪啪啪!”北野瀚書起身鼓掌,幽幽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憐貴人絕代風華,臣弟實在佩服。想必此曲流傳開去,必能化解民間對南朝蠻荒的誤解,諸位大臣都是飽讀詩書的國家棟梁,想必更能明白這一點。”說著掃視全場。
之前還爭執不下的眾臣,看到擺在眼前的事實,也只能紛紛噤聲。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的確被南宮蒼梨的歌聲所征服,加上皇上的立場本就鮮明,他們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始作俑者趙斌也趁勢化解尷尬,向皇上進言道:“憐貴人親身示範,萬民臣服,實乃天經地義,水到渠成。”
“皇上,今日眾臣聚集在此,本是為了商議明日祭天事宜。臣妾也以為,祭天乃關係全國的大事,皇上和眾臣自然應當以大局為重,想來章太師和張大人也應該沒有異議。”蘭妃娓娓說道。作為後宮中能夠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