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娘娘有心記得奴婢,實令奴婢受寵若驚。回稟娘娘的話,奴婢現在憐貴人的玉茗軒伺候,這是代表我家主子為娘娘獻上的一份心意。”芸芳恭敬地答道。
“原來如此。本宮雖在千里之外,也聽聞皇上近日冊封了南朝和親的公主南宮氏為憐貴人,若不是今日繁忙,本宮倒應該親自登門拜訪這位新入宮的姐妹。”蘭妃笑道。
“娘娘言重了。論品級和禮數,都應是我家主子覲見娘娘才是。”芸芳趕緊躬下身子,露出謙卑的模樣。
蓮蓉見這蘭妃輕言細語,儀態大方,言行得體,端端的生出許多好感來。她因而多嘴道:“娘娘若是不嫌棄,玉茗軒隨時歡迎您。”
蘭妃轉臉看著這說話的丫頭,是個生面孔,身上也帶著抹不去的南朝氣息,心下便了然幾分。
“蓮蓉,別多嘴!”芸芳教訓道。
“不礙事。這丫頭說的話,本宮倒是愛聽。”蘭妃看蓮蓉被訓斥後的窘樣,倒是掩唇輕笑起來。
蓮蓉吐了吐舌頭,臉上帶著點頑皮的笑意。
那僮昭儀和麗昭儀身份不高,是親自來拜見,此刻就在人群中,見蘭妃獨獨多對玉茗軒上了心,眼神裡頗多不滿,但也不敢在蘭妃面前造次,只兩個人交頭接耳地說小話。
“什麼東西!”
“我呸,才進宮多久,攀權附貴卻是學得極快。”
這邊正說著話,外頭卻傳來宣聲。
“太后娘娘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一眾妃嬪們趕緊打住熱鬧折騰,隨蘭妃一同參拜,屋裡齊齊地響起女子們清麗的聲音。
太后心情甚好,坐上主位,又拉過蘭妃的手來,關切道:“蘭妃此次不遠千里去甘藍寺為國祈福,乃我北朝之典範,若不是近日寒流擾亂民生,哀家定讓皇帝興盛典相迎。”
“太后心意,臣妾自知。不過臣妾此去甘藍寺,也是因為寒流的問題想為皇上分憂,如今折返,豈敢又因此而叨擾聖上?”蘭妃端莊有禮地答道。
太后欣慰地拍了拍蘭妃的手,眼中充滿憐愛。
“哀家已在康寧宮預設晚宴,皇上最近公務繁忙,也好些日子沒來哀家宮中了,晚些你就和皇上一起過來用膳吧。”
“臣妾遵旨。”蘭妃福了福身,臉上的情緒不悲不喜。
蓮蓉忍不住想,若將蘭妃換成皇后,此刻該是怎樣小人得志的表情?在宮中這些日子,她別的不知,卻知道皇上與皇后的關係,雖夫妻多年,但皇上對皇后向來冷淡,在後宮之中也流傳了不少皇后邀寵不成的笑料,讓人忍俊不禁。想到這兒,她不由斜睨了一眼太后身旁的皇后。依舊是精緻的妝容,掩蓋著她底下的神色,卻掩蓋不了那雙美麗的眼眸裡微微凝滯的嫉妒之色。她果然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耍脾氣嗎?不過她也算有自知之明,稍後便將不當的神情收斂起來,拿出一國之母的風範上下打點交代。蓮蓉回了玉茗軒,在蒼梨面前一個勁兒地稱讚蘭妃的賢良淑德,那模樣簡直像個芳心暗許的赤子。
蒼梨為了止住她的話頭,也為了拿她逗趣,便佯裝吃味地說:“蘭妃這樣好,不如我去向她求了,把你送到康定宮去伺候?”
蓮蓉一聽便瞪大了眼睛,連聲說道:“公主胡說呢!蓮蓉一心向著公主,怎麼會伺候第二個主子?奴婢只是想,這後宮中難得有一個好說話又治得住皇后的人,若是咱們和康定宮親近些,以後在宮中的日後也許能好過一點。”所以她才對蘭妃說那句話。如果有了這樣的靠山,怕是其他宮也不敢再隨意欺凌到她玉茗軒的頭上來。
“傻丫頭。”蒼梨好笑地嗔了一句,放下書卷。“深宮暗流湧動,樹大豈能不招風?蘭妃縱使能明哲保身,也未必能護得身邊人的周全。若是一味親近,給人攀權附貴的印象,反倒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蓮蓉聽迷糊了,對於這等事情,她哪裡有蒼梨看得透徹,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蒼梨。剛進屋的芸芳也聽到了蒼梨適才一席話,臉上竟閃過讚許之色,或許是不成想這蒼梨小小年紀,卻能如此通透。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端出熱騰騰的粥來,對蒼梨說道:“北方的天氣不似南方溫和,最近更是天寒,主子也得多注意保暖。”
“你倒是費心了。”蒼梨回以一個充滿謝意的微笑。
蓮蓉這才回過神來,轉而對芸芳打聽:“對了,今日在康寧宮聽蘭妃對芳姑姑提起了景泰殿的舊主賢貴人,不知是何等人物?”